☆、后宫狐患(一)
子煦出奇地镇定,悄无声息点燃寝殿里所有的蜡烛灯盏,于是灯火通明得如同他给她的洞房花烛夜。重又坐到床头,拨开满床散乱的锦被与衣衫,蜷缩着一只赤红色的狐狸。后腿上缺了一圈毛,仔细查看,是陈年旧伤。他蓦地记起,从前,初到西南地,在山林间,他好像放走过一只被夹子夹住的小狐狸,伤的便是这里。
一切像梦。他定定坐着,耳边只有这只狐狸细细的呼吸。用拳头狠狠撞击自己的左胸,于是被她刺出的刀口像要迸裂般疼痛。可惜,这都是真的。
他再次低下头,在它的前腿边看到痊愈的伤口,是箭伤,正好和子昊下令放箭杀望霁时的伤口吻合。伸手摸了摸长长狐狸嘴,光滑柔顺的毛皮在他的手心,它甚至无意识地吐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门被推开,侍奉他洗漱穿戴的宫人踏进寝殿。
“出去!”脱口而出,冲门口大吼,吓得两个宫人险些打翻手中盛水的铜盆,忙不迭地退出去。
将狐狸放在床内侧,把望霁的衣衫抽出叠好摆在枕头上,又给它盖上锦被。子煦缓缓地在屋中,吹灭所有方才点燃的光亮,这才走出寝殿,吩咐左右站立的宫女,“我回来前,谁都不许进寝殿半步。”这才走入偏殿,让宫人们帮他换上朝服。他的怀里,一直揣着高几上那把被红锦帕包裹的刀,那把捅伤他的刀。
走向大殿的路上,他的脑中反反复复都是昨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快得、乱得不可思议。私下里召进宫的大夫,只看了一眼便断定,刀伤没有伤及心脏,可这把刀妖气弥漫。他当时觉着好笑,这在军中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