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Last Cross - 抹茶懒猫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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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夏天已经要结束了。

夏甲的第十三天,小心利用对失误的青道最终赢得了比赛。当天晚上他们聚集在队长的房间,一年级的小鬼头们明明也就上场了一两次,却煞有介事地数起这短短十三天究竟下了多少场雨,给他们带来了多少不便。

这故作老成说话的方式可能是年轻人的特权,真正在经历最后一个夏天的御幸一也就相对云淡风轻多了,扶正东倒西歪的泽村同时,毫不在意地点评道,“你们还会经历很多场这样的雨呢,多有意思。”

泽村挺不爱听这种话——御幸虽似乎全然不在意,他却每次在对方的话语中或多或少捕捉到与“毕业”、“分离”相关意思时就很想制止自以为在为后辈及球队未来考虑的某人。他挣脱了队长的双手表示不满,扭头对同宿舍的一年级后辈濑户拓马说道,“我就和乌鸦嘴队长不一样了,要我说明天肯定是个晴天!”

他又转回头瞪着似乎要反驳说“他指的可不仅仅是明天比赛”的御幸,对方成功接收到他没来由的怒气,纵容地笑了笑,“那如果明天不是晴天,泽村就绕着比赛场跑两圈来一个简陋版的祈晴仪式怎么样?”

只听过祈雨仪式,但是确实偷偷做了个晴天娃娃放在自己背包里的泽村没有办法一一怒视捧腹大笑的队友,只能对着说出这样话的罪魁祸首翻了个白眼。

御幸一也在队友离开后评价他当时的表情——“像是要你立即脱了衣服在口水里打一个滚,然后在大晴天下午,去人最多的街心公园跑一圈”。

他于是不再用表情表达心情,直接使用了原始方法——他狠狠扑到恋人身上,粗鲁地扒开对方的袖子,在御幸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而无论泽村抱着怎样的心情当天晚上非赖在御幸的房间不走,两人神经高度集中了一天根本没精力面对面谈心。泽村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房间灯还亮着,还没关的电视早没了节目,声音静止地亮着屛,而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放着自个儿的床不睡,挤上了捕手的单人床。

他的睡姿实在算不上好,抢走了大半的被子占据了2/3床的空间,御幸一也只能扯了被子一脚背对他侧躺。而他半梦半醒地坐在床上,皱着眉怎么瞅着对方小心翼翼的睡姿怎么不顺眼,便下床走到另一头御幸面朝的方向,关灯后硬生生挤进了对方怀里,还摆弄了一下对方右手,终于摆放在了自己最舒服的位置,方才再次睡着。

这个姿势过于舒服,以致于他甫一闭眼就陷入了睡意的怀抱、一夜无梦,也没能瞧见在他睡着后闭着眼的恋人拢了拢手臂,抱着他向床中央移了移。

关了灯后的房间重归黑暗,只有风捎带着月光从落地窗的缝隙进来,倾泻了一地。风将窗纱吹起,倒影像一只伸长了手,可惜怎么也按不住月光下御幸一也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

第二天算不上晴天,但谢天谢地也没有下雨——泽村并不需要去进行奇怪的仪式来呼唤在这个夏天不怎么敬业的太阳。

早上欣赏了已经完全忘记前一天半夜做了什么的泽村手忙脚乱样子的御幸心情非常好,甚至在与对手队长握手时破天荒露出友好且灿烂的笑容——当然是否会被对方按照御幸一也传说中的性格不正确理解为来自对手的挑衅则不得而知。

相比之下修炼了两世都赶不上还未成年的御幸脸皮厚度的泽村则在不碰球时都有点神情恍惚,特别是只要一与他的捕手打个照面,他就要想起早晨他睁开眼便对上对方专注含笑的眼,而他的胳膊与腿都大喇喇压在对方身上。他惊得跪坐起来,在第一个同床共眠后的早晨没能说出点狎昵亲热的话,反而瞅着恋人裸露在外的胳膊肘上的红印子——被压的,支支吾吾地问,“不会压坏了吧?”

捕手很快就身体力行地向他证明,就算是还没长成熟的少年身板,也不是和恋人一起睡个觉就能压坏的。

第一局上半就是青道的攻击局,御幸打击时正是两出局一垒有人的局面,他没急着对巨摩大投手的指叉球出手,倒是把滑球打出了地滚球,本在一垒的春市前进到二垒,而他也成功到一垒。

这给即将击球的前园健太留下了不错的机会,他很满意御幸把出风头的机会留给了自己,高举球棒的同时朝一垒处的队长快速抛了个他以为包含感激的“媚眼”,也不知离垒包挺远随时准备起跑的御幸是否有看见——应该是看见了,把百分之九十注意力都放在御幸一也身上的泽村可以作证,方才他们的队长浑身都恶寒地抖了抖。

无论如何,前园刚上场状态就不错,第一球就打了出去,球快速向右中间飞去,对手的中坚手朝着球跑去——然而那颗球撞上围墙后弹了回来,二垒的春市与一垒的御幸皆跑回了本垒。

气喘吁吁的御幸态度转换良好,准确无误地捕捉了副队长得意洋洋朝他看来的眼神,立刻收了刚才恶寒的样儿,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而大约是队长本人的信用记录过于差劲,前园似乎压根没觉御幸一也这个人与竖起大拇指这个行为联结起来为表扬的意思——至于他具体理解成了什么泽村也无从得知,只见他扬起了拳头遥遥做出要揍人的姿势。

御幸还弓着腰喘气,见状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朝休息区看去,那包含小委屈和求安慰的神情成功逗笑了与观众一同叫好的泽村,于是他心情颇好地从今早起床起第一次给了御幸一个正视的眼神,同时夸张张开双臂——来一个忘记一切的拥抱吧!

完全没问题。

下半局青道防守局,投手松动着肩膀走出休息区的阴影,眯着眼睛拼命要在阴云密布的天空找一点为他们加油打气的金黄,便落入了一个并不怎么矜持的怀抱。

周围有别的野手瞅见发出嘘声,还有的火上浇油说也需要队长爱的拥抱来激发自己的无限潜能。

“不可以哟。”真可惜啊,狡猾的御幸一也做了这么个姿势,令他完全无法看见对方此时面上的表情,“这不是队长爱的拥抱,是捕手对投手不好好投球就要打屁股的警告!”

周围的嘘声更响了。

一切都顺利地不自然。

不如说从这个八月他们来到他们的钻石场圣地时就顺利地令大多数时候已经放弃思考未来的泽村产生了“是不是哪里出错”的疑问。

从比赛第一天开始,他们作为暌违多年来到甲子园的强豪队伍,受到了媒体及大众的极大关注——他们也没有愧对这份关注,决赛前四场比赛每一场比赛都率先拿下分数。

而他在半决赛前的早餐时还在略有不安地向御幸表达自己的疑惑,“我们在一个春天之后居然变得这么强了吗?按理说其它队伍也应该一起在成长才对嘛!”

御幸忙着剥鸡蛋没理他无聊的问题,于是他把本该用在别处的撒娇工夫用在此处,拽着对方手臂摇得一颗鸡蛋的蛋壳好像变成了地球地壳那么大、怎么也剥不完。御幸大约是终于不耐烦,突然指着上方说,“天哪荣纯快看天花板破了个洞,咸蛋黄太阳要从天上掉进你碗里了!”

而他居然没再去想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立刻信了御幸一也的蠢话,吃惊地张嘴抬头看。

他们住的酒店天花板平实无奇,肯定不会有浮夸的油画吊顶,就连灯都是最简单的式样,然而灯光却还算得温和不刺眼,他抬头一瞬还真以为淡黄色的光晕是个巨大的咸蛋黄——然后他的嘴里被塞进了半个鸡蛋,除了他喜欢的蛋黄外还有他讨厌的蛋白。

他朝御幸露出了极度纠结的表情,似乎很想吐出来又看在是恋人剥的份上强忍着恶心——御幸觉得他在此之前从未在其他人脸上看见如此准确表达多重复杂情绪的神情。

他倒了牛奶放在投手面前,用自认为温柔的语调说,“当然是因为我们在正确的队长领导下,成长得比他们都更快啊!”

这下泽村是真的要吐出来了。

这种顺利似乎也延续到了决赛对上他们春甲的劲敌。

他们在第三局就攻克了对手投手的指叉球,比分在“2:0”他们领先的情况下连续安打,一出局,一、二垒有人。

御幸在此次甲子园比赛中打率超六成,他可怕的猜球能力以及强力的打击,是一个对方投捕不怎么愿意正面对决的打者。

然而本乡正宗这位投手不属于那一类。

御幸明白这一点,于是他比平日里更仔细地看清楚每一个球,终于在第三个球时挥除了棒——球飞到了三游间。

二垒的白州回到了本垒,一垒的春市也跑到了三垒。

青道的第三分,3:0。

泽村看着比分板上的数字跳动——比赛进行了三分之一时天空终于转晴了,睡了个懒觉的太阳好心情地一上岗就放大招,刺目的光线毫不吝啬地洒在比分板上——总比分的3好像被光影拉高,像是投手正要投出球的样子。

他被自己脑中的想象逗笑,心想队友们给了他领先分数的防御罩助他轻松投球,他必然要全力以赴投球来报——要知棒球之神比起挥舞魔法棒的小仙女,可更像罩了面纱从不嘴炮的大反派,总是在你放松警惕时释放大招。

他,泽村荣纯,虽然还没本事当个大英雄;而他那装模作样的捕手也告知他,他不总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但他总是要时刻高举着宝剑,像个骑士那样随时为守护自己的城堡而战。

毕竟那个城堡里有他最为珍视的人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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