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一百二十四章猫与鼠……
第124章第一百二十四章猫与鼠……
又说侯莫陈利应下了梁照儿与沈度的央求后,便开始满京城乱窜,透露自己的行踪,目的便是引得官府注意。
他一下到东市买些刀具,一下又去西市买些砒霜之类的毒药。尽管没人肯卖他,但他身着奇装异服,成功地让所有人都对他印象深刻。
梁照儿听闻后会心一笑,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得将水搅浑,越对他们有利。
东市的铁行是某一党的产业,西市药铺的背后又是另外一党,侯莫陈利两边都去了,无法让有心人栽赃到其中某一边头上去。
这猖狂的行动路线很快引起了府尹的注意,几乎还不等蔡宣季栽到沈度头上来,官兵就已锁定了侯莫陈利这个西域来的外邦人。
买凶杀人,为避免被查出,选个外来黑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眼见官兵越追越近,趁着月黑风高之际,玉松和沈度将侯莫陈利送至长亭外。
侯莫陈利挎着一大包金银细软与两人告别。
沈度见状忍不住道:“你带着这么大一包西行,怕是容易遭匪徒洗劫,怎的不换成方便携带的交子?”
侯莫陈利无奈道:“吐蕃人除了与中原人做生意的,其余人并不用交子,我只好全换成这些细软。不过这里头上层是假,下层是真,就是为了防着匪徒,再加小心些想来应该并无大碍。”
玉松打断两人叙话,朝四下一望,沉声道:“该走了,侯莫留的线索明显,只怕那些官兵很快便要追来了。”
侯莫陈利点点头,将面蒙上,抱拳道:“中原人常说山水有相逢,还望以后与诸位有缘再会。”
虽然侯莫陈利只与沈度与玉松两人在扬州和汴京有过几面之交,但侯莫陈利却与两人格外脾气相投。他一向不爱中原人有话不好好说,总是左兜一圈、右兜一圈,绕得人头晕,恰好沈度与玉松又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最要紧的是,他们都是一旦认准便全身心托付之人,并肩作战时毫无保留地将后背交给彼此,这种快意恩仇的感觉叫他很是喜欢。
沈度亦拱手道:“天地之大,总有相遇的机会。说不准哪日我们将生意做到西域去了,届时还得靠你引路。”
三人不多矫情,干脆利落地在长亭分别后,沈度和玉松又分头各自回了宅子。
开封府的人举着火把匆匆赶来后只见人去楼空,气得捶胸顿足,好几日的时间竟被一个外邦人耍的团团转,实在太过丢脸。
“回衙门!”只听得领头的不满地低喝一声,领着捕头们仓皇而退。
次日下朝后,府尹气冲冲地找上蔡宣季,怒道:“蔡大人莫不是伙同那贼人故意耍本官,引得我手底下的人东跑西跑,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蔡宣季弄清来龙去脉后,咬了咬后槽牙道:“贼人狡猾,那日镖局前去救主的护卫言明当时在场者有三人,那胡人不过其一,还有两人仍在城中。”
府尹冷哼一声说:“城中百姓数万人,蔡大人说得轻巧,又该如何排查?”
蔡宣季淡淡笑道:“那护卫听见余下两人口音似江南一带,想必是才从外地来的京城,只管去排查近半月内新到京城的人家且有受箭伤的即可。”
府尹闻言微微颔首认可,又觉面子上挂不住,轻咳一声驳斥道:“蔡大人年轻有为,却难免沉不住气,往后行事还是稳妥些为妙。”
蔡宣季立刻摆出一副恭敬后生姿态:“大人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府尹这才闷哼一声,振袖而去。
上了马车,蔡宣季立刻吩咐充秦:“沈度太过狡猾,吩咐镖局那边尽快拿下镖头之位,以免夜长梦多。”
充秦垂头应是。
蔡宣季给的线索指向性太过明显,与直接报沈度与玉松的大名无二,于是府尹很快命人排查到了梁照儿等人在南通巷租住的宅子。
听隔壁邻居说这家男主人前些时候也受了伤正在家中养伤,捕头们更加警觉起来。
捕头推门而入,目光探究地盯在卧在床上的沈度身上,“你是何籍贯,来汴京作甚,七日前夜里可曾出去过?”
沈度答道:“回官爷的话,草民沈阿狗,扬州西溪村人士,来京城经营食肆。家风甚严,故而夜里从不曾出门。”
那捕头狐疑道:“你夜里竟从不曾出门过?”
他观床上的男子宽肩窄腰,颇有几分姿色,又经商,手里怎会没几个子钱,夜里从不出门这说辞也太假了些,哪有猫儿枕着咸鱼不偷腥的?
都是男人,还在这玩惧内的把戏。
沈度刚欲说些什么,只见梁照儿半只脚跨进门,未进来先闻人声:“官爷来了有失远迎,且让奴瀹盏茶您吃罢。”
那捕头见梁照儿来了立刻又问:“这家里可还有其他男人,一并都叫出来。”
梁照儿抚着鬓角假意套话:“唷……这可是不巧,奴还有一表兄,只是正在食肆里头忙着,现下倒不在。敢问官爷是来排查些什么,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儿,近来老是不大太平。”
捕头一听梁照儿似乎知道些什么内情,转而问话:“娘子说哪里不太平?”
“嗨呀,这样大的事情,您这样的人物怎会不知,可别诓奴一个妇道人家了,”梁照儿乔作惊讶地凑近了道,“如今街头巷尾都在偷偷地传呢,说那镖局的镖头叫人活生生地剜了心、扒了皮,死状惨烈得很!”
捕头眼见梁照儿越说越不象话,连忙制止:“你这个妇人舌头太长,不知真假的话还在这搬弄。”
梁照儿见状连忙欠身赔罪:“对不住官爷,都是民妇的不是。”
捕头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人又生的风流,便轻轻揭过:“你男人得了什么病瘫在床上?听隔壁大娘说,也是七日前病的?”
这日子恰好是宋合武被杀害的日子,捕头神情严肃,立刻伸手去探沈度虚实。
沈度压下想回手的生理反应,结结实实地受下了那捕头的右掌。
他闷哼一声,皱紧眉头。
梁照儿连忙上前劝道:“官爷,我这男人身子骨弱,担不得您这般。”
捕头见两人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更觉其中有蹊跷,说着便要揭开沈度身上缠的绷带仔细瞧瞧。
据上官所给的情报,其中一余党右肩中了箭,恰巧此人也是右肩受了伤。种种巧合让这捕头愈发深信他已抓住真凶,即将走上升职加薪的康庄大道。
梁照儿抓住捕头的手,哭诉道:“官爷,还请您高擡贵手饶了咱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