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九情人雨

第9章九情人雨

“搞不好要下雨啊。"

现在生意不忙，余正雄擡起头看一眼天色，有只蜻蜓擦着眉毛飞过去。

一箩筐刚出炉的烧饼只买了个位数，好在今天提前准备了防水布和雨棚，到时候收拾起来不至于太忙乱。

儿子每个星期五放学都提前一小时放学，不顾余正雄怎么说，都坚持要过来帮他拾掇。余正雄虽然欣慰但嘴上坚决不答应，怕余新雨影响了学习。但这孩子不听说，每周还是照样来。偶尔周五遇上晚高峰，生意忙起来确实一个人腾不出手，余正雄也就随他去了。

雨幕低沉，天色呈现浅色的灰，空气里里漂浮着淡淡的霾。整个晚州都被笼罩在一片让人不安的混沌里。也许是阴天的缘故，气压低的让人不舒服，街上行人步履匆匆，飞鸟和蜻蜓沿着广告牌下的电线杆飞过。

这时候没什么人来，余新雨拿了个小马扎坐着用腿当书桌，借着摊位灯的晕出的灯光集中注意做作业。

温度濡湿中带着膨胀的水汽，衣服湿漉漉地贴在后背。余新雨怕被老爸发现异样，只小心的在板凳上小幅度扭动，让凳子圆钝的角摩擦阴部。

好在雨还没落下来，余新雨想着，趁着回家再解决也不碍事。

这毛病欺势利眼，跟着老天爷一起欺负人。难受的程度随着雨势大小的不同而改变。

暴雨天最难受，身下的爱液和天幕上砸下的大雨一样落个不停，不出一会儿就能把内裤湿透。在学校遇上这种请况最难办，只能趁着上课的时候向老师打报道，钻进没人的厕所隔间，用手指插高潮一次才算结束。

阴天和毛毛雨还好说，身下的痒发的不明显，忍一忍，夹夹腿就算过去了，一般这种时候能憋到家。

今天还好，还能沉下心来做作业。余新雨在心里祈求，这雨能不能等等他，等他和爸爸收摊回家了再下。

刚翻过一页习题写下答案耳边忽然传来一串熟悉的笑声和说话声。

余新雨循着声音望过去，笔脱力地滚到脚边。

像是被抽掉发条的跳八音盒里的跳舞小人，残忍地将他定在原地，僵硬地说不出话。他本能地赶到麻木，发抖。

王越，李敏行还有班上其他几个奚落过他的同学边说边笑地朝烧饼摊的方向来。他们看见余新雨没有表现出一丝该有的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在这里，脸上的笑更璀然，余新雨背上一阵阵发冷，他听见自己牙关在颤抖。

眼见着那几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余新雨没法阻止他们脚步停下，眼睁睁看着几双精致漂亮的名牌球鞋在摊前站定。

"老板。"

王越挤到最前面，吹了声口哨笑着叫余正雄。

余新雨腾地从板凳上站起来，和王越投来的视线撞上，对方正一错不错地瞧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余新雨指甲陷进手心里，皮肤快要被抠烂，他不知道王越究竟要做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的方向。这一刻，他残忍的意识到，命运不属于他。

余正雄正拿抹布擦着摊面上的碎屑和油垢，听见声音忙擡起头，热乎地回应道:"诶!买烧饼啊。"

少年几人笑着推搡，不知谁问了一句:"多少钱啊"

余正雄掀开蒙在竹簸箕上的一层白布，露出十来个胖乎乎的火烧。露出个质朴的笑:"糖的和五香的一块五一个，油酥的两块五一个。"

“像这种荤的，是驴肉馅的，六块钱一个。"见几个少年没说话，他又笑着添了句:”是刚刚才从吊炉里烤出来的，还煊乎着呢。"

王越身边的男生嘁了一声，眼神毫不掩盖，嫌弃地问了句:"这玩意能吃吗别给咱吃进医院"

声音刻意放大，余正雄一顿，脸上的笑像是突然被人半道截住。对着一群半大的高中生他认真又笨拙的试图解释:"怎么会呢这些都是刚刚做的，肉和面都很新鲜的."

"他开玩笑的啦，您别介意。"

李敏行作势打了男生一下，男生嬉皮笑脸地给他腾出位置。

李敏行皮肤白净，两个小酒窝在摊位下的白炽灯的照耀下更加明显，显得他天真又温柔。

他作出纠结的表情，问余父:"我还没吃过烧饼呢，哪种比较好吃啊，推荐推荐呗。"

说话间眼神含着笑落在余新雨脸上，显然话是问他的。

余正雄这才发现眼前几个孩子穿着和儿子一模一样的实高校服，后知后觉想到，这几个孩子可能是余新雨的同学。于是转过头问呆站在原位上的余新雨:

“小雨，这是你的同学们吗怎么不跟人家说句话啊。"

余新雨沉默着没说话。余正雄看着他的表情，也嗅到了些什么，没再喊他。

李敏行把剩下的烧饼都买下了，阔气地递过去一张红色大钞，:"不用找了。"

余正雄手上正忙着拿塑料袋给他们打包烧饼，一听见这话赶忙拉开腰上的腰包拉链翻找零钱:"这怎么行"

还没等他凑出有零有整的几张钱，就听见面前的白净少年大叫一声，烧饼被扔在地上。

这样巧合，霎时一道雷声响起，像上天写好的剧本一般，雨在这刹那骤然而落，落在肩膀上，吊炉上，和李敏行的那声叫声混在一起，在余新雨的耳边无限放大。

雨起先还不大。

被李敏行的尖细音盖过:"你这烧饼怎么一股霉味儿啊”

余正雄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几个少年看似标志的面孔下藏着怎样歹毒的恶意，只能拙涩地反驳：

"怎么可能呢这明明..明明都是新鲜的，肉都是我早上才去菜市场买的。"

王越不耐烦地打断他，:"您不能看我们是学生就这样忽悠我们吧，要是吃出问题了，我们上哪里说理去"

他故意把嗓门放大，果然左邻右舍的小吃摊老板都探出头往这边看。王越迎着目光顿时更兴奋:"让大家都来看看啊...."

雨势渐大，由落变成了砸。下身吐出一股水液，xue里像是有一张贪吃的大嘴，叫嚣着饥饿于愤怒。余新雨有瞬间分不清这感觉到底从何而来，是痒还是痛，是心脏还是yin道，他在茫茫里随着这混乱沉浮起落。

王越还要借势再拱火，把动静闹的再大些。正洋洋得意，猛然间一道重力砸在他身上，余新雨整个人朝他猛扑过来——王越瞬间被砸倒在地，后脑勺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余新雨红着眼睛，满脸都是泪，水痕顺着头发打湿面颊淌到下巴上，分不清是汗是泪还是雨。像一头终于被释放出铁笼的小兽，横冲直撞着发泄着受过的痛和委屈。

腿心的水汩汩往外流，痒，痛，恨交叠而来，排山倒海，将他逼进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