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二笨蛋

第2章二笨蛋

余新雨的高中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顺利，他不明白为什么，班上的同学对总是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大概是身体特殊的原因，又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余新雨比别的男孩子总是显得内向几分。从前在镇上上学时就是这样，班上同学总是成三群五地笑闹一团，他就在一边默默的安静的听着，听到好笑的时候也跟着抿着嘴无声的笑。

那个时候他身边还有好朋友，虽然他话少，但学习努力又善良温和，有人问他问题他从来都耐心又细致地解答。镇上的朋友和同学们都对他同样抱着友善和热情，没事就拉着他一起玩。

这个年龄的男孩说不贪玩都是假的，正是精力充沛渴望自由的年纪。余新雨被拉着跑上跑下，夏天去沟里玩水泡脚，春天就找来空地打羽毛球。只是他运动天赋实在差矣，每次都被嫌弃地赶下场，他就巴巴地跟着人家后头捡球，或者是拿本书安静的坐在地上，看人家一来一回的发球接球也开心地不亦乐乎。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从转来新学校，还没有人主动找他搭话。

这天早上上学快要来不及，余新雨来不及吃早餐。余新雨只好把父亲准备好的早餐烧饼揣进怀里捂着，一路狂奔着上了公交车。到了学校烧饼还有余温，他小心地揭开塑料袋准备趁着自习开始前几分钟吃掉。

实验高中大多校规制定都松弛有度。高三学习节奏快，学生时间紧张。老师对在教室里吃早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早上时间来不及的学生就带着家里人准备好的早餐趁着早读前的几分钟或者是大课间的时候解决。

余新雨见班上不少同学都这样，这才敢把吃食带来教室。刚打开袋子咬了一口，就听见附近有人啧了一声：“谁啊，教室里一股怪味儿！”四周安静了一瞬，有人搭腔，

“开窗开窗，你一说我也闻着了，呛死人了。”

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低声交谈和闷笑声，余新雨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前面有不少人转过来打量他，似笑非笑看热闹的表情，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

余新雨每天上学放学前都在父亲的烧饼摊上帮忙拾掇，平时早餐大都也是父亲从炉膛里现贴出来的大饼。时间长了，这股炭火和烤炉的味道对他来说已经在熟悉不过，就像人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余新雨吃着热腾腾的饼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面香，没成想到这味道竟然打扰到了别人。

最早发出声音的人早已经踱步到了窗边打开窗户，明明是不费力气的动作却用力至极，好像是故意要引起最后一排发出味道的始作俑者的注意。

窗户甩开发出“嗙”一声的响声，余新雨愣愣地坐在座位上不知如何是好。烧饼在手心里传导来一阵阵余温，这是父亲早上亲手从烤炉里揭下来最大的一个饼，拿出来时还滚烫烫的，夹上鼓鼓囊囊一层肉和蛋，才小心包好让他带来学校。

可此时，香喷喷的承载了父亲体温的烧饼，成了同学嘴里散发异味的怪东西。

班上的学生带早餐大多是带些三明治面包和牛奶咖啡，味道轻，吃起来讲究又干净，不至于弄油了手，也避免散发出什么尴尬的味道。余新雨哪里知道这个，只知道学着人家赶不及时间就把早饭带到教室来，却没想惹出了这么大动静。登时红着耳朵不知如何是好，愣愣地坐在座位上，窗外的热风灌进来扑在他的脸上，却让他的脸颊温度更高。

“干什么呢你们？一大早还开着空调呢，王越你开什么窗户？书呢？！马上打铃了书还不拿出来你想干什么？”

一场好戏才刚开了个头就被班主任的到来打断，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停在班门口，还没进门就瞧见王越用力关窗户的一幕，登时火气上涌。提高嗓子对着王越教训了几句。

王越刚要不服气的反驳些什么，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懒得再听他狡辩什么，示意全班同学拿出书早读，余新雨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把烧饼重新拿袋子系好塞进桌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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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彦踏着第二节课大课间的下课铃才施施然进了学校。昨晚赵子琨那孙子半夜打电话，说在梁书彦家门口蹲着。梁书彦眉头一跳，不知道这二百五作什么妖，当即就要挂电话。

赵子琨在电话里嚎地真情实感:"兄弟我被女人甩了，出来陪我喝酒。"

梁书彦虽然从小无拘无束惯了，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优等生，跟身边一形骸浪荡的少爷朋友们相比还是有这么几分身为好学生的自觉。二话不说要挂掉电话:"不去。在刷题。"

赵子琨听了痛心疾首地胡乱怪叫:"那我现在就从你家楼顶跳下去。"

梁书彦太阳xue直跳，在对方的威逼利诱连求带哄下还是出了门。赵子琨早订好了卡座，到了地方一看，这厮嬉皮笑脸的哪有半点失恋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找个理由骗他出来喝酒。

好在梁家父母这几日在德国处理公司事务，家里除了定期来打扫做饭的阿姨没有人，俩人喝到十二点才叫了车回家。梁书彦回去顶着醉意又刷了半张物理卷子，快到两点半才休息。

果不其然，今早睡过了。

梁书彦熬了大夜还要起床念书，顶着一张面无表情如丧考批的脸，脑袋还有宿醉后的余韵，两脚像踩在棉花上。

太阳大，晒得他心烦意乱，就抄了条小道沿着树荫往教学楼走。走到楼底下时忽然瞧见一个蹲在榕树底下的小身影。宽大的校服笼罩在他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面朝着树冠，蹲在那不知道干嘛。梁书彦看着面熟，想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他们班转来的那个新同学，叫余新雨。

梁书彦放缓了脚步，刻意往榕树下绕近了些距离。走近一看，才发现对方蹲在树底下没干别的，两手捏着个大饼，狼吞虎咽地啃着。微风吹起少年额头前的碎发，本是静谧文艺的画面，却因为对方大快朵颐的模样变的滑稽了起来。

梁书彦有点想发笑，背着书包回头看了好几眼，也不急着上教室了。

没想到余新雨速度如此之快，三下两下就干完了一个比他脸盘还大的饼。嘴里塞了满嘴，腮帮子被撑的鼓起来，边嚼咽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卫生纸擦嘴巴，动作急吼吼的，纸巾好几次差点没对准嘴。

做完这一切回过头时，正对上梁书彦似笑非笑一双眼睛。

!

余新雨瞬间瞪圆了眼睛，嘴里也忘记嚼了。他只是想找个没人打地方把冷掉的烧饼吃完。凉透的烧饼硬邦邦的，但他舍不得浪费，舍不得浪费父亲早起贪黑在炉灶前流下的汗水。

他认识梁书彦。从他来到新学校半个多月就考了一次小测，梁书彦是班上第一名。而他自己只能排班上三十名，曾经在镇上拿的出手的好成绩如今来了实高的新班级，只能排个中不溜秋。他对着成绩单艳羡地研究过梁书彦的成绩，理科门门近满分，只有一门语文薄弱些。

余新雨因着是插班生，只有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有空位。而梁书彦个头太高，主动向老师申请也坐在最后一排。两人隔着一整个教室的直线距离，像海平面上相隔南北万里的两座冰山，安静的占据着教室一左一右的两个角落，永远不会产生交集。

而此刻，意外地和梁书彦对上眼神，余新雨有些出乎意料又有点难言的尴尬。红着脸呆呆望着对方的眼睛，一时忘记了吞咽，鼓着一边的腮帮子，站也不是笑也不是。

还是梁书彦挑了挑眉毛，主动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嗨，余同学。"

少年嗓音清澈磁性，带着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质感，落拓坦荡，衬得余新雨更加窘迫。自己刚刚那幅狼吞虎咽的样子落在同班同学眼里肯定滑稽极了，余新雨懊丧的想。擡手擦了擦嘴角，果然摸到了没擦干净的油，登时更手足无措。

"...嗨。"他努力挤出个笑，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只是嘴里还含着口没咽下去的饼，想来模样也不会太好看。

梁书彦似乎是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去。这是开学第一次有人主动对自己打招呼，还是这么聪明的梁同学，自己的洋相却被对方看了个清楚。余新雨垂头丧气地朝教室走，心里说不上来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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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梁书彦迟到了整整两节课才来，没有意外地被班主任语重心长的一顿劝告和批评。说的话无非是"不要以为自己学习好就可以掉以轻心。”"再不进入状态就会被超过"....云云。梁书彦站在办公桌前两手背后，垂着睫毛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时不时点头"嗯嗯"着应付，怎么看都是一副乖巧又谦逊的模样。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育半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走出办公室时满脑子想着刚刚楼下见到的余新雨那张呆愣愣的脸，两只眼睛瞪大时圆溜溜的，像只受惊的麻雀。

光想着嘴边下意识地就浮起了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笑，正好被同样刚从隔壁办公室出来的赵子琨撞见。赵子琨一副见鬼的模样:"兄弟你被老师骂傻了吧傻笑个什么劲儿呢“

梁书彦立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掩饰去心里那点被人抓包的难为情。阴测测地朝赵子琨来了一胳膊肘，小声威胁道:"老子哪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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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烧饼怎么你们了见人同学们不准欺负小雨(发怒

我的表达能力太差了，其实我想表达的是，爸爸起早贪黑用心做的一张张烧饼就像他对小雨的爱一样，无声但温情。但是这份爸爸亲手给小雨准备的早餐却被同学瞧不起...小雨很伤心委屈又觉得对不起爸爸。我们乖乖宝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