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三十五顾客

第37章三十五顾客

梦中场景时时刻刻变换，像只巨大的万花筒牵引着他。耳边水声潺潺，每次做梦，梦境里都有一场不止的雨，眼前还有个看不清面庞的人。

是老爸吗？还是梁书彦。余新雨在滂沱中追上去，拼命想拉住人的衣袖看清他的面庞，可还没等到他伸出手触碰到那人的衣料下摆，就挣扎着醒过来。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日光充沛的打在他的眼皮上。余新雨脑子一片混沌，正挣扎着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圆圆的眼睛。

“爸爸...”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趴在床边看绘本。看到他醒来，乖乖坐起来等他。

“宝宝，这么早就醒了？”说这话时余新雨撑着床起身，腰刚擡起一半就呲牙咧嘴地差点痛呼出声。昨夜的记忆浪潮一般瞬间席卷而来，从身体一直烧到耳朵。

孩子还在，余新雨红着脸，在宝宝的注视下缓缓稳住身体，想摸摸余佑良毛茸茸的脑袋。一伸出手，胳膊上青紫痕迹交织连绵一片，又欲盖弥彰地愣愣收回来。

“爸爸，手...”余佑良眼睛睁地圆圆的，皱着小眉头一脸紧张地盯着余新雨试图埋在被子下的手臂，神色担忧。

“爸爸没事。”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余新雨这才反应过来又躺在了卧室里。明明昨晚...家里只有一个卧室，宝宝还在睡觉，他被梁书彦按到阳台上的玻璃窗上折腾了几回，到了半夜才被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刚以为能安心闭眼了，结果男人又把他按在沙发上不由分说的进入。

房子很安静，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卧室。家里只有他和宝宝两个人，梁书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没有一点印象。

“吃的，爸爸。”宝宝眼睛亮晶晶地蹭他，要他抱着去客厅。怕余新雨没听懂，叽里咕噜的重复一遍：“外面有吃的，爸爸！”

余新雨被宝宝的小手牵着，打开门就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客厅里的小几上摆着几个透明大包盒，汤包，面条，鲜虾粥，满满当当铺满了一桌子，足够他和宝宝吃到撑。

宝宝对着桌子咽口水，早上一醒来跑到客厅里拿绘本的时候就发现了，没有经过爸爸的同意他不敢吃，眼巴巴的望着余新雨。

余新雨被馋猫逗笑：“去吃吧！”

一顿饭吃的余新雨心不在焉，除了桌上热腾腾的早餐，梁书彦什么也没留下，客厅里还有男人身上的味道，木质香水和莓果味道留香珠混合的气息，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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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初醒，晒干了泾城的这一场雨，也带走了那一晚的所有痕迹。如果不是身上还留着没有消褪的红印，余新雨都要怀疑是不是又做了一场梦。

生活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单位托儿所回家，余新雨三点一线，一个星期再接两个兼职单。

从托儿所到家的一段路上开了家儿童餐厅，每天牵着宝宝的小手回家都会路过。餐厅装修很有童话风格，浅蓝色的装潢，墙壁上贴满了贝壳和海星，连餐桌和椅子都设计成了云朵的造型。刚开业几天就人满为患，有不少家长带着小朋友来。

余佑良每次经过都瞪大眼睛往玻璃门里看，都走过二里地了还不舍的扭着脖子。余新雨一低头看他，他就又赶紧把脑袋转过来，低着头踢路上的小石子。

“宝宝想不想去？”

余佑良回答的很快：“不想！”

宝宝知道爸爸工作辛苦，甚至都没有时间来陪他。别的小朋友都为新玩具新衣服撒娇打滚时，宝宝什么都不要。余新雨心里一阵酸软，当机立断改了回家的路线，捏紧宝宝的小手往回走：

“走，我们去吃一回！”

宝宝睁大眼睛，又惊喜又害羞，还没反应过来，父子俩已经被穿着动物围裙的服务员引导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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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油蘑菇蝴蝶面168元，儿童牛排250元，香煎三文鱼230元....还都是小小一份。

余新雨顺着菜单看下来，心里暗暗被价格惊到，随便一个菜就是父子俩好几天天的伙食费。

余新雨心一横，来都来了，一定让儿子吃开心。

服务员小姐笑眯眯地向父子俩介绍：“这个三文鱼很好吃呢，好多小朋友都很喜欢。要不要尝一下？”

宝宝没吃过三文鱼，对着口水看菜单。

余新雨这辈子没这么阔气的时候，把服务员推荐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等到菜和账单一齐端上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霍，670块，还是忍不住肉疼了一秒。

菜做的确实精美，食材被雕琢成各种可爱卡通的造型盛在五颜六色的餐盘里。

余新雨久违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留念，记录下宝宝拿着勺子流口水的馋猫模样。决定以后上班到崩溃的时候就翻出来给自己洗脑:

"不上班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带儿子吃好吃的!"

宝宝眼巴巴的看着他，"爸爸吃!"

馋的连眼睛都黏上去了，还记得要和爸爸一起吃。

余新雨笑着收起手机，"宝宝和爸爸一起吃!"

几个菜看着多，但份量都是为小朋友设计的，成年人几口就能吃完。余新雨给宝宝带上小围兜，拿起筷子浅浅吃了几口就停下来看宝宝吃，心里幸福的不像话。

余佑良快吃完时他接了个电话，对面一上来就单枪直入:"新雨，有空吗平台接了个单子，客户指名要你去。"

余新雨不解:"啊，要我去吗"

晚安小熊的配送服务一向是买蛋糕随机指定配送人员，这种情况的确少见。

对方确认道:"对，说是要你去。"

"可能是之前咱们家的老顾客觉得你的服务很不错。是个大单子，订的蛋糕蛮贵的，还给了打赏。"

余新雨回头看一眼，宝宝已经吃的七七八八，坐在座位上乖乖等他。

电话那头的同事还在循循善诱:"这单光是提成都不少哦。"

余新雨犹豫了瞬，答道:"好的张哥，我过二十分钟到站点取蛋糕。"

牵着宝宝油乎乎的小手走出餐厅，太阳沉了一半，晚风卷裹着热气朝脸上扑来。

余新雨扫了辆共享小电驴带着孩子一路疾驰到小区楼下。进了楼道弯下腰对余佑良嘱咐道:

“宝宝先去王奶奶家待一下好不好爸爸跟你把水壶还有故事书拿下来。你乖乖的自己看看书，等下爸爸就回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