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郎君不好了 - 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 - 东小木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2章 郎君不好了

成婚才三月就成了这样,一辈子怎么熬?她吕娴十八,西院那狐媚子已经十九了,显然不是年纪老嫩面孔新旧的原因……

哪个正经人家把正室冷落成这样,没点节制,再不提醒一番,不知愈发荒唐成何样。吕娴微微有些后悔,若是为皇帝祈福的消息早来几天,或许她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真该多探探那狐媚子的底细,早作准备!

唉,成亲也成的太急了些,可笑当初自己还高兴得睡不着觉!

王季远观她一脸的怨怼,像是在说:难道你没冷落我?

“呵!”他没兴趣再敷衍下去:“娴娘,妇德首一条是温顺。只要你做到这一点,看在你哥哥的面上我也会让你坐稳了王家主母,你仍是碧水县最富有的女人。”

吕娴错愕,妇德首一条是温顺吗?她怎么不知道!钱钱钱,她一激动登时咬破了舌头,闭紧红唇心苦不已:我不只是为你的钱啊……

“郎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奔进来的是守王家大门的门房。

王季远的长随眼一瞪:“谁允许你进内院来的?什么郎君不好了,我看是你不好了,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立立规矩!”

门房吓得一嗦,他是王家的老人了,从建府就在王家做工,听说要打板子又羞又急:“告示!县令要重审我们家的争产案!”

“什么!”吕娴和王季远神色大骇。

“还有什么?”王季远揪起门房的领子,喝道。

“还说……说……说事关一条人命!”门房上气不接下气。

这厢的噩耗还没消化透,那厢又跑来一个婆子,这婆子是管后院小门的,边跑边叫:“不好了,郎君不好了,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把咱们宅子围起来了,只许进不许出,连龙婆子出去买香油也不许!”

婆子跑过来发现怎地众人都站着不动,犹不自觉,继续道:“郎君怎么办,晚上就没油了,只能吃猪油,茗诗姨娘不吃猪油哇,这可怎么是好……啊!”

“滚!”王季远下死力一脚踹过去。

顿时四下清静了,只听得婆子压抑的呜咽声。

王季远抬头望天,此时此刻他再不敢说一切不顺全是有小人作祟,而是他运背,运背!

赵三郎等一群衙役跟着县尉都头鱼贯而入,清醒过来的王季远看着一个个正气凛然的公人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人皆一样,无论高低贵贱相丑貌美,他也罢,方才的门房也罢,在胆寒时的状态别无不同。

陈县尉厉声高吼:“王季远,这三日你是想被我等圈在宅中,还是直接去大牢?”

“我……”

“起开!”

县尉一挥手,赵三郎等人立即拿刀把主主仆仆像赶水鸭子般往某个小院里赶,那个小院好死不死就是茗诗姨娘住的地方,所有人将在这里被圈养三天。

尔后衙役们开始地毯式搜索每间房的箱箱柜柜,这间小院自然是首当其冲。茗诗姨娘最是美艳,又是出身青楼,免不了被粗手粗脚的衙役吃豆腐。初始她也躲,后来不知为何不躲了,衙役们有恶趣味但也知道要保住这身衙服,毕竟在办案嘛,没几个来回就失了兴趣,茗诗这才松口气。

王季远请的那几个带功夫的江湖人士,早就敛去平日在府中下人面前的嚣张样儿,安静如鸡地混在杂役堆里。自古匪怕兵,甘于给人当护从的又有几个是干净底子。

衙役比告示晚行动一刻钟,按周县令的部署,先派功夫最好的都头潜进王家,观察王季远得到消息后会干什么。谁知王家人对官府公文居然不感冒至此,拖到大队人马来了还没个章法,就只能自己搜了。

三日一眨眼就过去,一切是非黑白会在今日得个了结。这天,碧水县晴空万里,杏花正艳,桃花含苞。

因为是公审,衙堂就搬到了正水大街上,这是全县最宽最体面的长街,大热闹酝酿了三日,此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县令的雕花长案就摆在街正中,长案中间摆着三个涂了桐油的硬壳纸卷成的扇形圆桶,分别正对着他的脸。他试了试,发现一开口声音能传出老远,说话也有了气势,他向下方的沐家女儿投去一眼。

王季远四肢带铁琐镣铐匍匐在地上,观不见他是何表情。初始他还不跪,可你一无官职二无功名的商人,岂有上堂不跪的道理,赵三郎的刀柄重重一戳,他便趴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戴镣铐不是首次,被提上堂也不是首次。王季远挣扎着支起上身,掩饰着慌张四下张望,吕敏呢?有吕敏的舌绽莲花,他这次仍能逃出生天,一定能。

可惜断了三天音讯的他,哪知吕讼师早就携母跑路了。吕敏不是不想带妹妹吕娴一起走,奈何王宅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何况一个大活人。

没看到吕敏王季远心下就是一咯噔,尔后才发现跪在他两侧的正妻和小妾。

没待周县令宣布开堂,他的心肝就哭哭啼啼喊道:“大人,奴是王家没入藉的小妾,一个奴儿罢了,王家犯何事也当与奴无关啊!望大人明鉴。”

茗诗虽是哭着,却不留痕迹地抛着媚眼,尝过她滋味的男人都懂此中意味。

明知道王季远在看她,仿似不觉,生存罢了,她有什么错,她从来没干过一件坏事,问心无愧。

王季远双手握拳几尽捏碎骨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古人诚不欺我。下意识看向他另一个女人吕氏……

吕娴仍是懵状,哭了三天的眼睛早已流不出泪,三日来别人都有进食,她是滴水未尽,此刻虚弱不堪。盼了好多年的男人,盼了好多年的王家主母,仅仅三个月就让她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秉性,最后还落到这步田地,她的命好苦。

“带张平!”

县令头一句居然还要带人,很快,张平同样四肢戴镣给拉了上来。

周遭开始悉悉嗦嗦,咦?这不是张书吏吗?不明白为啥重审争产案,审到衙门书吏身上来了。

很快人们就得知了答案,敢情案子的缘头与另一位书吏有关,就是那位患中脏腑死了三年的顾书吏。这人人称羡的王赘婿居然是心狠手辣之辈,毁灭文书取公人性命灭口,做得干脆利落。毒杀了人还跟没事人似的满县逍遥,真真是狼心豹胆毫无人性。

越是觉得他平日温和知礼的人,此时越是觉得他阴戾可怕。

其中有一茶摊老伯吓得直哆嗦,娘咧,顾书吏死那天我知道,王季远晌午好像还来过茶摊喝茶。那双杀完人的手就摸过我的茶碗呐!娘咧,太骇人了,太骇人了,千万莫要让我家老婆子知道,她知道了一定睡不着觉。

王家族叔王定轩的家人得到通知赶来,已在客栈里等了三天。这些年王季远下手重,这位族叔也反击,无奈老年人终是没拼过精壮后生,去年得病死了。来的是他唯一的儿子王泽辉,今年才十六岁,王泽辉身后站着四个都已嫁人的姐姐,加上陪同前来的姐夫,一共九位。

周县令摸出一方手帕沾了沾额头,方才太过激愤,四字成语不带重样的大说一气,竟给说出汗来了。耳边不断有王家人问话,王季远又在不断地喊冤,周世冲抹完汗一拍惊堂木,四下好歹能清静一瞬。

每每这时他就烦躁不已,基层官吏就是累,别说事关百万家产,纵是寻常争个仨瓜俩枣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得吵半天,屡禁不止。若是来日升上去,只审大案,兴许会轻松许多吧。

看向案前这一大坨人,他本是要先审清过继事实再论财产归属,这王家族叔四女四婿张口闭口只知催,当真烦人。想着便一挥手:“除王泽辉外,丰县来的王氏一家先下去!”

“大人?”姐姐姐夫不依。

周县令指向坐在左下的沐二郎一家,以及他们身后的顾家人:“这十几位的家中老人因你两家的争产案被害,若不是他们三年来想方设法讨公道,有尔等今日站在此地的机会?怎么,良心被狗吃了不成,眼里没有人命只有家产?”

大人发怒了,大人发怒就会说脏话,碧水县进过衙堂的人都知道。丰县来的八位受到了围观群从空前的“热烈欢迎”,最后不管脸皮厚与否,俱是耳赤面红地缩到了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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