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过继?收养? - 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 - 东小木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3章 过继?收养?

顾书吏被毒杀的来陇去脉再一次被复述,于是王季远的歹毒心肠再一次被提起,百姓们之前好像还没过够瘾,逮着机会继续唾骂。而王季远,已经没有方才那般义正言辞,心累身疲,影响了他搏命的心志。

沐淳观察周县令,暗道他好手段,审起案子来从善如流,每个关键点都有老练的拿捏。可还没等她佩服完,接下来就发现了关键点。

敢情周县令要在此处停留过长有他的小谋算,仿佛他比顾万德的至亲还难过,痛诉起凶手的恶行来更凄入肝脾。

着重点在“不怪我军太无能只怪敌人太狡猾”,详细跟百姓驳析当初是如何查验,是如何找线索,又是如何不甘的……

所有问题全在眼前地上这个恶人身上,是他,是他害了我县的好书吏,是他蒙骗了我这个厉害的县令!

罗师爷见缝插针来了一句:“哼!纵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碧水县只要有县令大人在一天,就绝不会出一个冤魂!”

“对!大人说得好!”底下人开始附和。

“天理昭昭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每到这种时候,因果报应的俗语都会被人们提起。

“呀啊――”一声鸦叫融入其中,乌鸦煽着翅膀扑簌簌落在褐瓦上。

王季远望了一眼,用力闭上眼睛……他知道,吕敏已经抛弃他了,很好,跑得好!就让我自己来吧。我不信,会被一个小小老书吏绊倒。

“大人,我朝律法,只要没画押我都有辩的权利。”

周县令尚未开口,人群就爆出喧哗声:“辩个毛,就地□□!”

“就地□□!”

此起彼伏的吼声让王季远生出恐惧慌张,此前人们骂他恶毒,他并不在乎这些无能之辈的诅咒,但是现在人家在说要杀了他,他怕,怕死,他还想活。

“大人,您句句指责是草民害了顾书吏,可草民连亡妻是否过继都不知晓,又为何要杀他!大人,您的证据呢?当年县衙不是作中脏腑猝死结的案吗?若是毒死,可知是何种毒,又是如何下手?”

周县令不说话,只是冷笑。沐二郎认识这笑,笑容背后定是有他周大人得利的内容在。沐二郎暗悔自己没多进几年学,有学问的就是厉害,玩手段玩得比自己转多了。

周县令终于说话了:“本官还以为你会要求找讼师,现在看来你要自己来了。好,本官问你,可还记得顾书吏死那晚你在何处?”

方才安静的十来息时间让王季远没来由的心慌,怀疑上方头戴官帽的周世冲有莫大的依仗。答:“自是在家睡觉。”

“确定?你平日商务繁重,在船上渡过的时间不少,宿在虹楼的时候也有,确定那日在宅中?”

“千真万确!”

“看来王赘婿记得很清楚。”

王季远屈辱至极,他平生最恨这赘婿二字,周县令区区一个称呼就让他瞬间失了理智。

周县令坐直身体:“本官也记得很清楚,定案的前两日晚上,顾书吏曾来后衙寻过本官,说有一份突然发现又被忽略掉的定案依据。可惜本官当日下衙后就去了柳河村疏通河渠,为那年春旱作防范,两日后的早上才从村上回城,顾书吏就在那晚死了。如果不是这次发现端倪,恐怕我们永远也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说着眼一瞪:“王赘婿能否告诉我当夜发生了何事!”

瞪完又朝沐顾两家人的方向微微一颔首,算是表达谦意。沐淳吐出一口气,不想评价这位周县令老爷了。

王季远少有与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平日里都有吕敏帮他接招,只需露出意向,吕敏就能帮他达到目的。今天让周县令东绕西绕东问西问,加之三日来都没休息好,意志力是逐秒下滑。

“我怎会知道!”开始狂躁。

“我来告诉你!”周县令再次一挥手,“上夹板。”

王季远身子急颤一下低头躲避,可是没见有人来抓他的手,偏头偷瞧,才知原来要夹十指的不是他,而是张书吏。他不怕张书吏招出啥来,因为这人根本没他的把柄,突突跳的心总算是回到胸腔里。

张书吏惨声大叫,大人您为什么不先问问就直接上刑啊?顾书吏是您的书吏,我就不是吗!“我招,我招!王郎君,呸,王赘婿曾经出一百两银子求我让他进卷库。”

王季远一脸震惊:这是要凭空捏造人证?不可至信地怔怔望着周世冲,没来得及狂躁透就已浑身发冷了。

周县令问:“进卷库所为何?”

张书吏答:“他说要查看所有王家的铺契田契地契以及山契,我一想这不是什么大事,便违例允他进了,谁知道他是要来找文书然后毁掉的呀,若是知道任凭他出一万两我也不敢啊。当时因有我在门外守着,他没机会动手,可是他竟然贼心不死趁晚上……大人,我有罪,我有罪啊,一时猪油蒙心贪图银子给了他方便,以致害死顾书吏,对不起,对不起……”

张平一边哭喊一边不停地向沐顾两家的方向磕头,这是间接证明了王季远有害死顾万德的原因和动机。

沐二郎当即啐道:“收起你那狗头,你不认得我了?王赘婿假惺惺给我岳母的二十两还被你克扣一半,你这种狗吏的话我不信!”向周世冲一俯身,“请大人派人去清点他的家产,是否有那一百两银子的存在!”

周县令眉头一跳,这家人的浑劲他是领教过的,因正月十五那事他得罪了沈林,古云祸福相依,同样也因那事他得了上面贵人的垂青。现在他算是有真正的靠山了,但能不得罪人还是少得罪一个。

何况真要细究,张平的邻人也能证明其是否有过爆富的时候,若作栽赃之举,反倒牵出更多。罢了,怪你张平自己太贪图小利,连同僚死后的十两银子也贪。

王季远不懂,不懂沐二郎为何要坏周县令的安排,以至他想好的辩词都没了用处。

“上刑,让他老实交待!”周县令丢出一根朱签。

张平吓尿,绞尽脑汁也猜不透大人到底要什么答案,他做错了?可到底要怎么才是对!“啊啊啊……”十指连心痛入骨髓的感觉没几个人抗得住,痛得他几乎晕厥,到最后,他终于明白了,大人就是要取了他的老命。

奄奄一息之时,罗师爷过来拉他起身,因为还要继续审,近身时说了六个字:大人全都知道。

张平让盐水一泼,痛并清醒着,他受刑,百姓里除了吓着不敢看的姑娘幼儿,观刑的人没一个同情他。此时方知自己做人失败到这步田地,大人什么都知道,大人要取他性命。

“张平,从实招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罗师爷扬声说道。

善莫大焉,张平闭上浑浊老眼,一脸的凄意:“我招……”

“大点声!”周世冲不满意他要死不活的态度。

张平咳出一口血,大声陈述。王季远听着听着也感到了阵阵恶寒,原来世上心思恶毒之人不止他一个。

户房十年前曾走过一次水,是张平的大意导致。因为火势只烧到小半墙,文卷也只有一个书匣被殃及,顾书吏这个老好人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帮着其掩盖了。

顾万德三十而立之年中秀才,二十来年兢兢业业前后迎送了四届县令,对户籍文书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为了重做烧掉的底案熬了七个夜晚,但还是有很多因时间久远未曾记起,其中包括王百万之女收养之事。

张平交待的是收养,并非过继。

在沐二郎的连番追问下,张平好像又不记得具体是收养还是过继了,他也只是听顾万德说的而已。周县令听到这里未发一言,只淡淡看了一眼沐顾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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