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
赵容祁对外封锁消息,称病危,人却意外得了空闲,珂h重伤昏迷时,他守在榻旁寸步不离,如今珂h醒了,反倒黏得更近了一般。
令飞令心看着赵容祁日日陪在珂h身侧,珂h说话他便听,珂h不说话他便与她静坐着,恍若真就无事可做,就只剩陪她了。
令飞怕令心看了难过,几次侧目看向妹妹,找借口让她离开,可令心看起来平静的很,更让令飞困惑的是她似乎在为珂h醒来而高兴,望着二人的目光不似难过,眼底的复杂让他不解。
令心站在令飞身侧,自然是知道自己兄长的注视,她知道令飞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令飞只好叹息一气,无言作罢。
二人退到殿外,将目光放在院中,继续留心查看着。
殿外白雪皑皑,覆了一重又一重,霜雪无声一落,积雪也无声在堆积,院中虽站了侍卫看守,却没有一点扫雪的痕迹,只因宋珂h说想看雪,赵容祁便下令不得铲雪。
赵容祁的寝殿内外的宫人如今都撤了,只留了芸茹几人贴身的,她们自是不敢有怨言,小湫听了还默默夸太子疼人。但荀太医进出时总得踏雪走,气得他吹胡子瞪眼,默默将药膳换得更难入口些。
此时令心看到蓝隽费劲的在积雪中走来,一边走嘴里还一直嚷着什么,面上神色可谓甚是不满,但又敢怒不敢言。
令心远远看着,笑了笑,令飞察觉后,诧异地看一眼自己妹妹的笑容,虽转瞬而过,但他仍是看到了。
蓝隽废了些力走来,他在兄妹二人跟前站定后,也未顾得上扫扫身上的雪,直问道:“殿下可在里面?”
二人见状,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令心快步去通报一会儿便领着蓝隽进去。
蓝隽走入殿内,宋珂h卧在贵妃榻上,手中不知捧着本什么,榻旁一尊熏炉,而赵容祁坐在她身侧,手中正剥着什么,细看一眼,剥的是栗子,还耐心的将剥好的栗子递给榻上人。
蓝隽边往前走边惊讶不已,换做往日,便是冒死也得揶揄赵容祁,但今日不同,他收收自己的目光,匆匆向赵容祁请安。
赵容祁抬眼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剥手中的栗子,冷静道:“出事了?”
珂h闻言,接过栗子的手一顿,看向蓝隽,果不其然,他颔首道:“是,贺大人那出了纰漏,被五殿下的人咬住不放,上了折子,陛下他直接罢了贺大人的官……”
赵容祁皱了眉,珂h担忧道:“何事让皇上如此动怒?按理说……”按理说,燕帝现在是相信赵容祁的,此时废了赵容祁身边的人,倒真有些要舍掉赵容祁的样子。
蓝隽正欲说,赵容祁打断他:“还有呢?晋平王可回周了?”他拿过桌上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他料想折子上还是那些陈词滥调。
“今日已动身回周,除了那日殿下去他处那看到的信外,再也找不到二人合谋的证据了。今日晋平王归国,若是日后还想找罪名,怕是不易。”
近日燕帝因病性情大变,加上贺大人被罢,赵容祁的处境怕是真悬了。
赵容祁听了没说话,一时陷入沉思,渐渐的面色越发凝重起。
珂h在旁看着,也跟着担忧,想说些什么,可喉间一痒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赵容祁神情才有了松动,侧身将她手中的栗子拿过,转而递上清茶,柔声道:“放心吧,这几日在容合殿不要出去,我让锦玉来陪你,且先养伤。”
“那你呢?”珂h下意识抓住赵容祁的手,凝眉看着他,心中很是不安。
赵容祁淡笑着,指尖反绕上珂h的手,风轻云淡道:“事情解决了,自然就回来了。”
此话说完,珂h反倒更忧心了,还欲说什么,赵容祁背对着蓝隽倾身在珂h唇上浅尝而过,趁珂h愣神间在她耳畔低语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蓝隽侧目不看,赵容祁起身后蓝隽看了一眼珂h,短叹一气便跟了上去。
珂h看着赵容祁离开的身影,唇间依旧湿润着,可胸口却闷得喘不过气,只好无言看着他离开。
赵容祁走至门口,叮嘱了令心几句便带着令飞一同去往自己寝殿,他背对着二人,冷声道:“将晋平王处的人撤回来,也不要再查二人的联系了,待会儿请荀太医过来,让他对外称我病情有转。”
蓝隽令飞二人对看一眼,令飞不解道:“就这样放过晋平王吗?若是将消息放出,之前所做的隐瞒不是都无用了?”
“自然不放过。”赵容祁冷笑一声,眼中凌冽,“但还有人等着你去迎接他。”
“可是有其他眉目了?”蓝隽凝眉连忙问他,查不到二人的干系这让他们有所怀疑,只是一直查不出是何人。
赵容祁没回答蓝隽这话,眼前浮起珂h的样子,记着她中剑的模样,冷声道:“既然赵容卿在静候我死,那我定不能如了他的愿,怎么着也得邀他来亲眼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蓝隽令飞没说话,只加快了脚步跟随赵容祁。
接连下的日子赵容祁不在容合殿出现了,锦玉也来了容合殿陪珂h,大抵是近日看守严,锦玉来了几日倒也没再回过自己的寝宫,都是跟在珂h身旁。
锦玉知道珂h在担心什么,她也正忧心着,但赵容祁不让她与珂h提此事,但她也打不起精神陪珂h玩,如此一来,反而是珂h一个病人在哄着锦玉。
然而不论珂h如何逗,锦玉皆时不时叹一句“令飞如何了”,这让珂h很受挫,这大概就是从前锦玉陪她时的代价吧。
几番下来,珂h也无心哄锦玉了,二人常常坐在屋内,两眼看着门口,忧心忡忡望眼欲穿。
珂h想去赵容祁身边,可身上的伤不允许她去,她隐隐也猜测着,赵容祁大约在走什么险招,而他换了寝殿,怕是不想牵连她而有意为之。
“皇嫂,近日江贵妃基本常伴父皇身侧,不说我母妃了,连皇后娘娘都很久未见父皇了。会不会真如外头所传的,要将皇兄废了?可皇兄明明没有病重……”
锦玉想了很久,还是对珂h说了自己的忧虑。其实日前她对母妃说来陪珂h时,她母妃是不同意的,只不过拗不过她才同意。
珂h闻言,想了会儿还是对锦玉隐瞒道:“不会的,父皇宠爱江贵妃不是如往常一样吗?”
珂h知道这是反常的,但锦玉就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燕帝宠她只是因为她的性情与她的单纯,若是她知道太多,反而对她不好。
珂h又对着锦玉安慰了几句,才将她稳下,哄着她会寝殿休息。锦玉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与珂h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待锦玉离开后,珂h想了会儿,支开芸茹小湫,轻声问齐姑姑:“是霄合宫近日看守太严了吗,秋芜一封信也未来过?”
锦玉的话提醒了她,江贵妃即使再淡泊清雅,可到底还是个母亲,事已至此,不论她如何,她都不会坐视不管看着自己儿子落败。
燕帝的转变,怕多半世江贵妃起得作用。
齐姑姑不知珂h所想的这些,只是摇摇头回答她:“霄合宫中的宫人近段时间不可随意出入,秋芜姑娘也没有要传递的意思。”
珂h听了,疑惑地看向齐姑姑,赵容祁这出了这般大事,师父他们为何没有动静?她受伤的消息也一并传出的,秋芜不可能不知道,为何敬玄不来信?
珂h凝眉想了好一会儿,心底绕着一个地方直发慌,可她不愿深想,一直在为他们得不到消息想原因,她静坐了许久,也没有结果,只好洗漱睡觉。
今夜是小湫守夜,她退到珂h寝殿外的内殿,珂h让她生了小熏炉,她等珂h睡了后,没多久便起了困意。
入了深夜,赵容祁寝殿处传来打斗声,外头一阵脚步烛火惊醒了珂h,她忍着痛连忙起身唤小湫,小湫也醒了,慌忙入殿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