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他是谁?
“姜离……”
林中男子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冷笑道,“怪不得不跟我走呢~”
也不知她那日睡迷糊所唤“阿浔”二字,是那两个少年中的……哪、一、个?
戴面具的?还是蓝衣服的?
“掌士。”
这时,有六、七个红纹黑衣的蒙面人跪倒在他身后,谦卑又恭谨,“咱们该走了。”
男子望着疾风辇远去的方向,仿佛入了定一般。
“陛下得知掌士深陷番阳,勃然大怒。”蒙面人低垂着头,向首领汇报着元尧帝的命令,“传令我等不惜代价,务必将掌士安全带回奉京。”
幸好掌士有惊无险,不然帝王一怒,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陪葬。
只听其中一人嘟囔道:“天道院还算有点用处。”
天道院?
司少虞嗤笑一声,和那群二愣子有何关系
“走吧。”
司少虞率先转身,领着手下往南方赶去。
奈何沿途有人作死挑衅。
十几个着装各异的修士将七人团团围住,他们有人使剑,有人拿刀,长长的红缨枪被一壮汉手执着,一言不发地朝司少虞笔直刺去。
蒙面人反应迅速的将自家头领围在中心,正待迎上兵戈,却见来人在须臾之间被洞穿了眉心,那壮汉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阖上。
“退开。”
司少虞示意手下不要插手,只见他一身红衣烈烈似火,在一对十五的情势之下不退反进不退半步,泛着寒光的十个甲刺无一例外,皆是寒光凛凛。
“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趁我病,要我命。”
也许是来人实力太过不济,也许是司少虞本身修为超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一边戳瞎第二人的双眼,折断第三人的脊背,挑断第四人的手脚筋……一边时不时地掏出一个灰扑扑的瓷瓶,给自己喂上一颗不知名的药丸。
此时一旁规规矩矩、看起来尚且平静的六个蒙面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实际上内心已是一片波澜壮阔:嘶~谁!是谁!找死也不先看看黄历!瞧把他们头领气得,杀人都变得磨蹭了~
“如何?你想怎么死?”司少虞懒洋洋地站在了第十一人面前,就在刚刚,他生生破开了第十人的胸腹,十只甲刺上,无一不滴落着敌人的鲜血。
“……”
说起来第十一人是如今死相最安宁的了。他咬碎了口中的剧毒,自尽了。不好看的,
“司十一,不,大人,司掌士饶命!”第十二人似乎是被吓怕了,他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打着抖泣不成声道:“我都说!我都说!是四王……”
“哦?”司少虞似乎很感兴趣的挑了挑眉,低头凑近了些,“你说老四那个病秧子?”
“是的!都是他!”第十五人肯定的点点头,言之凿凿,“四王憎恶掌士独得帝宠,勾结天道院那老匹夫……”
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暴起,一对峨眉刺一上一下,直取司少虞眉心与前胸!
“掌士!”
“哼!”
司少虞,不,应该称他做司十一:大历王朝第二十四任帝王——黑帝珩霁的暗卫头领,阴戮司掌士——司十一。
只见他微微侧身,慢条斯理地接过了随从献上的手绢,一一擦拭着指尖锋利的甲刺。而后,遍染猩红的手绢便被随意抛下,缓缓遮盖住脚下那一分为二的、还在试图蠕动的第十二人的……半截身体上。
六个随从似乎早已司空见惯,默默地打扫着战场,而司少虞,则冷淡地站在一旁。
须臾后,他突然开口:“我还在想,你天道院何时做了人,竟没想着趁机找我麻烦。”
“你这话说的,才他娘的不是人该说的。”
骂骂咧咧地抱怨声传来,一个身着道袍的老年修士自树顶一跃而下,一手念珠、一手浮尘。
只见他勾起小拇指,往耳朵里一掏:“老子要洗耳朵!”显然就是那位刚刚与姜离道别的无上道尊。
“掌士?”
司十一擡手挥退了如临大敌的随从,说道,“有屁快放。”说完,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钱袋便向他甩了过来。
“谢你的礼。”无上吊着眼角,一脸的不耐烦。
司十一颠了颠手中的重量,一挑眉尾:“给我送礼?你脑子被驴踢了?”
话音未落,便见一串珠光倏地抽来,若是换个人,想来已是被打飞了出去。司少虞擡起手就那么一隔一档,又把念珠给打了回去。
“不会说人话的狗东西。”只见无上骂骂咧咧的将珠串重新带回腕间,手中浮尘一晃一晃的:“还少虞呢,你以为编个名字骗人家小姑娘,这辈子就真能少灾少难了?就你这鬼见愁的性子,老子要是你……”
“你再说一句浑话,老子先打的你喊娘。”司十一一出口,就像是尖针刺肉,谈不上多疼,却足够让人浑身不舒服,“当我是以德报怨的愚货?还救你东域人?我不杀个干净已是留了情面!你猪脑子别想得太美!”
“你!”
这话可算是戳到了无上的痛处!他跳着脚骂道:“你个挨千刀的!哪里的百姓不是百姓!昔日珩王……”
“你东域若俯首称臣,再次认我珩氏为王。我自然承认东域百姓是我大历子民!”
那便意味着彻底交出东域的统治权,再度回到被珩氏管辖的日子;放弃逐鹿天下的权势,甘愿被早已日暮西山的王族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