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再问[修]
交锋再问[修]
等两人都出来后,裴蔓生微微嗔他。
“也不委婉些,万一彭老板误以为我们耍他呢?我还想着送小孟来他这儿学两招呢。”
她将热气腾腾的鲜花饼袋拿给季青临,让他提着,自己整理下着装,今天她穿着繁黑旗袍,布鞋轻盈,长发都盘了上去。
没挽着他,自己将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着说:“也不尝尝就买这么多?”
把店里有剩余的品种都买了,当然不值钱,只是季青临习惯给裴蔓生准备最好的。
“晚上吃容易积食。”季青临垂眸看她:“倘若你没突然到双峰路,那份榛子奶油冰糕,你还能吃上几口。”
裴蔓生听到此,不经意的暗处略僵。
不过只是瞬息,她就又笑眯眯道:“和医生谈积食问题?您很有想法啊,先生。”
“不敢。”季青临唤她声裴大夫后,却见古街小雨淅沥,夜渐深来天渐凉,而裴蔓生的肩头设计是黑蕾镂空。
雪白肩头染上些模糊不清,确实好看,但晚街风凉,两人并肩而行,对比明显。
他每年都有无数顶奢联行为其设计特定,今天穿在身上的是传统英式强稔工艺风衣,他的成衣私服风格往往冷硬冰凉。
这件却是暗枫色,线条直筒,简洁,还有些许临秋的暖意。
不论他的出身地位,光是这幅极致男模身材,傅与容就不止一次感慨过,要是他夺权失败,凭脸蛋身材也能在时尚圈混个高低。
因此世界各地的国际顶奢高定都会养着设计师,专门为他这样的人设计每年的成衣、绅装、时装,从肩颈往下,处处精致巧思。
比如今天,沉黑风衣的腰侧,挂钩出暗红领链,清脆叮咛的环扣难掩贵气优雅,在浓郁夜色更是夺目点缀。
相比之下,其实裴蔓生的装扮要略逊一筹,因此季青临眉深一刻,握住她微凉的手腕。
“穿上。”
裴蔓生尚未回头,就感受到带着t男人身体余温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暖意瞬间席卷了她。
她转头一看,就瞧见季青临连单品高领毛衣都穿的如此有型,他肩宽腰细,常年健身的身材不膨胀,但线条清晰好看。
倘若放在江洲那段日子,裴蔓生定然是要拒绝的。她总担心季青临身体不好,想本着医生的职责多照顾他,但其实是多余的。
因为季青临远没有外表上那么好说话。
他那么强势的人,需要的不是别人为他牺牲,而是事事听从他的安排。
因此裴蔓生没有再多说,拢了拢衣领,清嗓:“不是说有话找我谈吗?”
他今晚本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但男人与她并肩而立,小雨雪夜平添几分惆然情愫,季青临稍抿薄唇,转而问道:“你一直在这儿吗。”这四十分钟?
这话问的奇怪,但裴蔓生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我和彭老板挺谈得来的。”
她是在避重就轻,还是不敢回答?
季青临皱眉,在心中审视裴蔓生话时,不影响他语速正常地继续问道:“双峰路也算深区的主干路之一,经济繁荣的地,怎么想到来找这么一条小路的?”
他话说完,不想显得太咄咄逼人,又笑了笑:“夜深人静,让你一人来此处,我总不放心些。”
“啊,这个吗?”
从季青临的视角撇头下看,能瞧见她侧颜精致,但看这一面其实很冷漠,因为她下颌骨位高,线条又利落干净,十分有距离冷感。
雨夜似乎也为她的冷然添砖加瓦,季青临见她淡淡一笑:“逛着逛着就到了,缘分吧。”
撒谎。
这两个字重重落在季青临心头时,他依旧面中带笑,如沐春风着说:“看来你与沪北缘分颇深。”
“你路过得那家店,二十几年前的老板还不姓彭,他姓孙,是位从清朝就继承糕点功夫的老人家。那时双峰路还未碰上政策改革,到处都是平房危楼,他那家店铺手艺好,价格低,常年都是飘香十里,颇受双峰路的喜好。”
裴蔓生倒没想到他突然说段这个,但也确实被勾起好奇心,索性发问道:“然后呢?现在的彭老板是他侄子外甥?”
“后来啊。”季青临笑容深,原本说夜易积食的他指尖轻碾,尝尝依旧烫热,但味道早就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桃花饼。
轻嚼,随后吞咽:“后来店铺扩张,正巧赶上政策拆迁扶持,连锁开遍全国,而他很俗套的被学徒因利益污蔑陷害,老人家斗不过,心也软,最后只留在双峰路,看着自己的品牌被人越做越大,到死都悔恨。”
裴蔓生顿生惊讶:“……彭老板是那个学徒?”
季青临笑了笑,但并不想再多提这个故事,转而提取故事理念问她:“如果你是这个老人家,看到毕生心血被人用各种手段攥在手里,自己大势已去,只能看着年轻人掌着大权,你会怎么办?”
“……我吗?嗯……”裴蔓生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却还是认真思考了会儿。
她自然也没发现在旁的季青临脸上已无笑容,神情都淡,却其实并无任何喜怒情绪流露而出。
要知道,只要他想,那种形而似乎的气势十分压人,哪怕半句话不说,眼神都无变化,就能让人感觉到恐惧威压。
所以此刻,他确实没什么情绪,就是简单的在问裴蔓生这个问题。
“我会不甘,会争取,会歇斯底里。”裴蔓生给出个很标准的答案,随后又轻轻道:“但,尽人事,听天命。”
既然已经无法阻止事态失控,自己也付出了所有,那么她最后就不会再带着悔恨终了。
季青临听着她说那个标准答案时,在意料之中。
但听完她最后那句……季青临撩她一眼。
侧脸锋利,但笑容又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