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症状
失语症状
季云酌没赶忙着收拾东西,坐在床上又发了会儿呆,才定睛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而是谢忱的。
他朝四周望了望,扭脖子的动作又带来一阵疼痛,好像还有液体流出的火辣,促使他接下来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猫猫祟祟”地爬到另一边床头,季云酌还记得上次谢忱翻看完就把小相册放进了这个抽屉,不断作死后他已经丢掉了那点做人的道德,果断拉开抽屉。
空无一物。
他把小相册放在了别的地方。
算了,季云酌关闭抽屉,下床出了房间。
客厅里没人却亮着灯,茶几上放着陌生的瓶子,应该就是谢忱说的药膏,他按了按受伤的地方,好像血流得更多了。
包了纱布和绷带伤口黏腻又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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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被敲响时,谢忱刚结束一把游戏。
“有事吗?”穿着松垮睡衣的季云酌立在门口,这几天的折腾又给他的轮廓消瘦一圈。
对方不说话,只是摊开右手掌心,展示一个小药膏瓶,还有装袋的剩下几根棉签。
然后稍微擡起一点点头,指了指脖颈最严重的地方。
原本雪白的棉布中央,暗红的血渍正像涨潮般晕开,还有些血珠顺着纱布缝隙往外渗,在布料上凝成蜿蜒的小溪,快要漫过绷带。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清理伤口?”尽管有点荒唐,谢忱还是按仅能想到的答案猜。
季云酌点头。
谢忱倒觉得挺惊喜,没想到在这人临走前,还能再和他相处一会儿。
“那、那好啊,”他侧过点身,将书房门开大些,“你是要在这个房间呢,还是别的屋?”
既然他让了路,季云酌便直接进了来。
“你坐在这小沙发里,我去找消毒棉球,很快回来。”说着人已经小跑出去。
刚才玩游戏的电脑没有关闭,截面上还显示着胜利的通报,季云酌之前也进过这里,整个书房偏向简约风,唯独这台电脑的装备周围手办陈设与房间的整体布局格格不入。
鼠标旁边那个……季云酌看着有些耳熟,凑近发现,正是刚才没找到的小相册!
他大胆翻看,果然后面又更新了新的内容。
最后一张应该是刚给他包扎完,旁边床头桌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吸血球等,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只有唇上洇着点病态的红。镜头的角度恰好框住他微蹙的眉峰和松弛的下颌线,凌乱发丝垂在额前,遮不住眼睑下淡淡的青。
谢忱将他拍得尽显病态美,好像破碎的睡美人在等待能将他吻醒的王子。
季云酌:“……”这人是有多喜欢他这张脸。
谢忱回来得很快,看清楚窝在沙发的人专注看什么的时候立马定住了。
他只是在和他闹掰后睹物思人,并借着游戏消耗伤感的时间,顺手将相册放在桌上,在季云酌敲门需要帮忙再让他进来的全过程都没想起这个不能让他知道的小秘密!
“你你你你、你不要看这个!”
季云酌擡眼看他,并没有放下的意思。
还骄傲地微擡起头,示意他来做事。
蹲下身的谢忱已经不敢直视他的眼,季云酌翻页的声音偏偏不小,每一声都好像打在他的脸上,扇得两颊发烫。
“没什么好看的,有些自拍合照你都见过了。”
季云酌想说,好多偷拍我还没见过呢。
需要昂头拆绷带时他终于放下了册子,谢忱知道季云酌在看他,可也不敢回应一丝视线。
不要手抖不要手抖……他心里一遍遍警示自己。
季云酌盯着他红透的耳垂,那枚耳钉此刻正像某种纯黑色的果子,让人好奇它该是什么味道,诱惑着他伸手触摸……
“嘶……”想痛叫一声却卡在嗓子眼,声带的振动又扯得伤口疼痛,季云酌最后也没发出这个声。
“抱歉抱歉,”谢忱一时也有些手忙脚乱,夹起棉球给他吸血,“你别乱碰我。”
他从来未像现在这般局促过。
季云酌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小沙发旁边刚好有个小台桌,他顺手拿过一张空白纸,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然后给谢忱看。
[你耳朵好红]。
这行字不看还好,一看连脸也一起熟了起来。
“屋内有点闷。”谢忱还装模作样扇了扇领口,可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心虚得很。
季云酌又写——[现在脸也红]。
“你……”他有些无语轮次,“你别观察我了。”
为了集中注意力不再手抖,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强制从脑海中移出,他继续专注包扎季云酌的脖子,只是在正前方稍偏稍偏了一点,斜伤口破开细腻肌肤,边缘蜷着细碎的痂,像被揉皱的红纸边。中间地方仍在渗血——鲜红的珠粒直往下滑,在雪白的肌理上拖出蜿蜒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