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君怜 - 猫猫今天也在觊觎人类 - 云川寄禾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我见君怜

我见君怜

季云酌一直觉得,神父的房间里关着恶魔。

那里是不同于门外的宁静,是伴着魔鬼的低吟,以至于每次经过或踏入,他都会不仅打颤。

神父总夸他是认真吟诵的好孩子,但是他始终不懂,那个不到十分钟的活动明明大家都是高低相近的音调,催眠般的枯燥内容让他有时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困倦。

他再一次被叫到神父的房间,没有同伴陪着的时候总伴随着的恐惧,他不知道究竟在畏惧什么,或许是神父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神父要他在面前吟诵一遍。

季云酌不知所以,或许是今日开小差终于被逮到,接过他递来的册子,翻开来读。

“宇宙无垠,真理为光;科学引路,文明方长。蒙福利院恩,沐人间暖阳,愿以微躯赴星河,为进化燃烛火,此生无憾。”

声音像刚破壳的百灵鸟,清嫩里裹着晨露的凉润——那是太阳未升时,草叶尖凝着的、带着微光的露,干净得能映出天空。

他正站在下午投射进房间的光那里,睫毛垂着,像小天使展开了雪白的羽翼,每一个字都带着虔诚,仿佛在捧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拍掌声打断了他的吟诵。

“很好。”一小段结束后,神父如实给予评价。

他已经握住季云酌的手,指尖摩挲时又带着他自认为欣赏般的目光凝视面前的小少年,说:“漂亮的孩子,雀跃的百灵鸟。”

可那时候的季云酌从未在神父的任何夸赞中得到骄傲,这根本不像是欣赏一个优秀孩子的目光,神父更像某种毒性动物在端详自己的食物。

漂亮的、美味的、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

季云酌想抽出手,却被神父的力气勒得疼。

对方撸起他圣衣的袖子,像撒落的细碎星子,雪白纤细的胳膊布满清晰可见的针孔痕迹,这是每次抽完血的遗留,密密麻麻嵌在细腻皮肤下。

“疼不疼?”神父问他。

但季云酌并不想回答他,他只想赶紧走。

“你的衣服乱了,让我来帮你理理。”神父欲伸出手。

季云酌婉拒:“您先前帮我整理过了。”

每个孩子在吟诵的时候几乎都会被神父触摸,他其实一直都不喜欢这种亲密,可除了他好像再没人对这种行为反感,最终归结于自己过分敏感。

“让我看看你的身子,他们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圣衣宽松,神父只要解开他领口的小围巾就可以进一步脱掉上衣。

“不要!”季云酌后退,捂住领口。

空气里顿时仿佛爬满黏腻的蛇信子,带着吃人意味的呼吸喷在面前。他逼得后退在角落,背脊抵着墙,冷硬的砖却挡不住那道步步紧逼的影子——像毒蛇昂起扁平的头,瞳孔里晃着贪婪的光,嘴角扯出分叉的笑。

手腕被攥住的瞬间,季云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神父手指间的触感像蟒蛇粗粝的鳞,带着湿冷的重量缠上来,一寸寸勒进骨头缝。

他想躲,四肢却因恐惧像被毒液浸过,软得发飘。视线里的阴影越来越近,呼吸被掐成碎末,蛇信子舔过耳廓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里,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飞虫,徒劳地撞向一片漆黑。

神父再也不想在他面前装成好人,一把扑倒少年,吐着信子的蟒蛇将猎物紧紧包裹,吞噬殆尽。

“不要……”这种行为对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已经不言而喻。

“神父先生,这是冒犯的。”

“神父在上,修为皆正。”

单薄上衣滑到肘弯,露出的脊背覆着层冷汗,季云酌整个人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涨得通红的脸颊,像枝头熟透的苹果,在阴影里泛着脆弱的光。

那抹红落在毒蛇眼里,成了最诱人的甜香,信子吐得更急,缠绕的力道陡然收紧,冷鳞般的触感嵌进皮肉,欲望在暗处疯长成藤蔓。

皮肉被掐出血来。

“你已经长大了,我的孩子。”你要接受神父的洗礼。

接着他又被强行撬开嘴巴,吞下一粒白色药丸。

药丸在喉咙里化开,暖意顺着血管漫成烫人的潮水。腿根被按得发木,挣扎的力气随意识一起沉下去,像溺水者抓不住浮木。呼吸撞在喉咙口,碎成断续的气音,半张的嘴泛着水光,像濒死的鱼翕动鳃盖,每一下开合都溅起细碎的涟漪,在毒蛇眼里漾成勾人的春色。

死亡的观念第一次入侵7岁孩子的思想,如果死掉,就不会被神父欺负了吧,为什么来连反抗的机会都不能有。

仅剩的求生意识还是让他用最后的力气给了神父致命一踢,房门早就在进来时被反了锁,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撬动门闸,索性爬上最近的窗台,从二楼一跃而下。

他赤着脚,浑身又没什么力气,落地时扑通摔在,幸好只是腿脚留了点擦伤——这可是跟被关在房间里比不幸中的万幸了。

也许是看他受伤,季云酌那天并没有被安排强制性抽血,他想告状,想把神父的所作所为揭发出来,可在张口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

他可以说其他任何话语,唯独有关神父的不行。

怪不得没有其他孩子站起来发生,原来大家都被迫沉默。

那颗药的药效还未去除,并且还会因为他想要揭露神父的欲望越强烈,头昏脑涨便越厉害,直至昏迷。

可那个恶魔在梦里也没放过他。

毒蛇在黑暗中游过时间,带着冰硬的鳞,又要一圈圈缠上脖颈。呼吸被掐成细缕,像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他拼命挣,却被勒得更紧,蛇信子舔过喉结,腥气灌满鼻腔。

季云酌猛地睁眼,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喉结处突突地疼,像真有尖牙啃咬过。冷汗浸透了后背,他张着嘴喘气,眼前的昏暗里,那条蛇的影子仿佛还没散去,缠得他心口发闷。

他慢慢坐起身,意识清醒的同时也察觉到什么,伸手去摸,发现脖子真的被缠了几圈东西,喉结这里还被纱布垫着,因为触摸又报复性传来疼痛。

他想起了之前的行为,他要当着谢忱的面刺死自己。

按原来的计划,他要先去找x先生,要听听他要说什么,至于那个悬赏该如何逃脱他并不在乎,因为如果与x的会面能顺利结束后,他要去个短暂不被人发现的地方,或许是高崖,或许是海岸,他要结束这辈子最不值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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