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Story2:蛇的新娘(3) - 螳螂猎宴 - 黯淡炉灰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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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Story2:蛇的新娘(3)

sidestory2:蛇的新娘(3)

“近期,本市已发生多起严重刑事案件…滋滋…嫌疑人手段残忍,以碎尸、割除内脏器官以及镰状锯齿伤口为典型特征…”

下城区灰霾密布,错综复杂的电缆将街区分割成无数灰暗的色块,噪杂的广播声在黯淡明灭的霓虹灯间飘荡,宛如老者濒死的鸣喘。

“此类作案手法与潜逃多年的连环杀人狂‘螳螂’极其相似,此人危险程度极高,反侦察意识极强…滋滋…有线索表明,该嫌疑人疑似在下城区一带活动,有极大概率再次犯案…”

狭窄阴暗的出租屋里,灯光破败而昏黄,餐桌上摆放着几道简单的早餐,烤松饼堆成小山,蓬松的奶油微微融化,点缀着几颗珍稀的新鲜草莓,淋上热腾腾的枫糖,不过几秒,就被饿坏了的瑭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餐桌对面,雪栀安静地坐着,与狼吞虎咽的瑭截然相反——他撬开了一只小玻璃罐头,里面是瑭用高价买来的野生覆盆子精心研磨后酿出的果酱,呈现出极为浓艳鲜美的玫瑰红,如同一罐晶莹剔透的鸽血红心脏。

一缕幽寂的雪发从雪栀的鬓角垂落,然后…他忽然从唇间伸出一截猩红的舌尖来,那抹如红蛇般旖旎刺眼的血红被浓稠的素白映衬着,呈现出几近危险的优雅。

“若发现任何可疑线索…”窗外的广播声遥遥传来,“请勿擅自与嫌疑人接触,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立即拨打警方热线…”

一片静谧中,雪栀小心翼翼地舔舐起掌心来…他掌心里沾上了果酱,舌尖黏腻翻卷的动作却纯粹而自然,几乎挟着与生俱来的雅致与温情,活像浑身淋满鲜血的幼狼在细致地清理自己纤毫分明的毛发,独属于野兽的掠食性以极为无辜…又极为淫邪的姿态呈现。

瑭刚咽下最后一口松饼,视线就顿住了。

昨晚被他喷了一大滩爱液、又被他用舌头舔干净了的…就是那只洁净的手掌。

像是注意到了瑭的视线,雪栀苍白的眼睫陡然掀起,露出一双诡秘的幽紫色眼瞳。

“怎么了?”

他困惑地问。

广播里瘆人的播报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甜美的机械音在播放天气预报,高浓度辐射的雷暴云正在城市上空聚集,而昏暗破旧的出租屋里,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却懵懂地看着瑭。

每当雪栀不说话时,他俊美的轮廓便浸着极为迷人的邪意,活像隐藏在婆娑树影里的蛇,但那双眼瞳却是清澈见底的,带着略显无措的神情,像是这片污秽的黑暗里…唯一的素白。

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对他生出极具母性的怜爱、柔情与无限的纵容来。

瑭“噗呲”一声笑出来,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戳了戳雪栀的脸颊。

“宝宝,”他笑眯眯地说,“你的吃相是怎么回事?太糟糕了,妈咪就没教过你么——”

然后,瑭的声音顿了顿:“……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雪栀略显懊恼地低下头:“是不是都怪我?害你浪费了那么多医疗费。”

“什么呀?宝宝不要小瞧我呀,我可擅长赚钱啦!”瑭佯装恼怒地挑起眉来,语气却是柔软甜腻的,“无论如何,宝宝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呀。”

“但是,瑭…”雪栀低声说,嗓音带着阴而柔的哑意,“我不是从上城来的么?”

上城独享纯净新鲜的阳光雨露,肥腻奢靡的油水几世纪都流不尽,下城却在无边的饥饿与寒冷里痛苦挣扎,仅剩的空气都被工业废气污染,这极端悬殊的贫富差距宛如天堑,当雪栀置身于这片阴暗潮湿的贫民窟,那些暗藏敌意的窥视和打量…他当然感受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的神情里流露出隐约的悲伤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谁说你是上城人啦?”瑭笑道,那笑声清脆得像是悦耳的银铃,“宝宝在下城被我捡到了,当然就是下城人!再说了,就算一只漂漂亮亮的大狗狗走在下城区街头上,都会被人说是上城来的尊贵宠物,这多冤枉啊,它只是个被妈咪照料得很好的宝宝而已——”

“更何况,”他又歪了歪脑袋,苦恼似的皱起眉,“上城这些天发出的失踪令里…好像也没有长得像宝宝的呀?像宝宝这么好看的上城人,我肯定一眼就能记住。”

话音刚落,他倏然站起身来,脸上的忧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意:“刚好!我今天有事要出门,可以顺便去警署帮宝宝问问——”

但下一秒,他的衣角被雪栀蓦地揪住了。

雪栀仰起脸来看他,眼瞳深处是一片湿润而纯净的幽紫色。

瑭愣了愣,随即本能地…像母亲拥抱做噩梦的孩子一样,伸出手将雪栀紧紧地抱住了。

“但是,现在的下城区很危险…”

他环抱着雪栀的脖颈,雪栀结实的手臂则紧搂着他纤瘦的腰身,那暗哑的嗓音微微颤抖着,分明是个比瑭还要高出半截脑袋的年轻男性,此时却像极了害怕被遗弃的孩子:

“你每次离开家,都会很晚才回来…这叫我怎么安心?我的身边就只剩下你了…可是,万一你遇见了那个叫‘螳螂’的连环杀人犯怎么办?”

瑭轻缓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秒。

然后,他湿红的眼底渐渐浮起感动的泪光:“哦,宝宝…”

“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好么?”他轻声细语道,“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回来——”

“如果我回来晚了,那就给宝宝带个最贵的小蛋糕赔礼道歉,好不好?”

深夜时分。

城市阴森地矗立着,憧憧幽影宛如鬼魅,五彩斑斓的霓虹光影在浓雾中迷幻地沉降,恍如醉死的游魂,静谧而靡艳地扑朔着,一点点湮灭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伴随着一阵踉跄而急促的脚步声,瑭披着一件漆黑的风衣,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地行走在一条幽暗泥泞的小巷里。

显然,他还是没能遵守承诺。

这次的委托有些棘手,他潜入了上城某个戒备森严的销金窟,两个身份显赫的大人物在娼妓的媚笑里流连忘返,最终在奢靡的床榻上被他砸爆了颅骨,但还有一个目标在击杀过程中触发了警报——他一定是某个会员制医疗机构的资深客户,保险昂贵到足够供下城吃上整整一年,所以他的生命体征被实时监控,哪怕一脚踏入鬼门关也会被那些医药疯子抢救回来。

再加上,每个进入会所的娼妓都会被提前灌下加料的酒水,瑭根本没法察觉后劲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就连他提前买好的草莓蛋糕…都被摔成了血糊糊的一团。

回家的楼道幽暗得宛如野兽深邃的喉管,瑭艰难地靠着门框,刚敲了几下门就没力气了,差点沿着门扉滑倒在地上…下一秒,就见这片混浊压抑的黑暗里,一线温馨的光亮陡然泻出,门扉滑动的声音静谧得像是鬼门幽然洞开,然后——

一只惨白的手掌从那团光热里优雅地伸出,宛如螳螂皓白的臂展,揽住了瑭柔软的腰身。

那简直是个极具支配性的姿势。

雪栀站在门内,素白的脸庞呈现出一片朦胧而诡谲的雾白。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他微动的唇形,像是在问瑭怎么了。

但他似乎与瑭靠得过近,湿热的吐息落在瑭的耳边,像是让后者感到了极为烦恼的燥热,于是瑭微微侧过脸去,轻轻喘着气,那脸颊盈着一泓曼妙的弧度,恍如柔亮的弯月,微微滉漾着,嫣红的唇色和皓白的脖颈则延展成一线旖旎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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