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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受困

第四十三章受困

“不可能,殿下绝不是私自离开,肯定是被人掳走了。”,白芷一脸正气地盯着刺史府的老管家,“你现在就将此事通报给俞刺史,赶紧封城找人。”

老管家揉了揉老花的眼睛,“白芷姑娘啊,那炸毁堤坝的奸细还没抓到,小公子早就让人封了城。”

“如此说来,定是那些人炸毁堤坝后出不了城,盯上了我们殿下。”,白芷气得双手叉腰,恨不得立马给早上的自己一榔头。明知外面不太平,干嘛托大私自带殿下出府,如今想想实在悔之莫及。

“可如今,刺史和海寇在前线交战,俞都尉和汪别驾又在东和县赈灾,实在腾不出人手来啊。”,老管家一把年纪了,本以为能清清闲闲地安度晚年,谁承想,又出了这茬子。

要是昭宁公主出了什么事,别说他一个管家,这俞家上下都难免要受牵连,“反正如今封城,他们也跑不掉,出动公主府和刺史府所有的人马,立马在城中搜寻。”

白芷点头,“俞都尉的人不也在找那几个奸细吗,若真是他们掳走了公主,必然图谋不轨,我得赶紧将此事先报给俞都尉,我们分头行动。”

盛夏的虫鸣不停,青州城内已是一团乱麻。

*

晏岫睁开眼,头顶是简陋的木板,身下是一张床,泛着潮,耳边能听见海浪拍打在船体上的声音。

她扶着胀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视线扫过四周。

这是一个狭窄的舱室,连一扇窗也没有,房间摇晃得很厉害,应该是在船的底层。屋里除了一张床外,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根蜡烛,快要燃尽了,火焰不停地乱跳,眼看也撑不了多久了。

晏岫不知道他们给她下了什么药,只记得事发之前,她正站在离白芷不远的树下,打算向那几位灾民问问情况。还没开口便两眼一抹黑,没了意识。

是那几个灾民!

不对,她想起那个男子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凶狠至极。他们绝不是普通百姓,倒像是专门行凶的杀手。

晏岫稍微一回想,脑袋就出奇的痛,看那微弱的火光和屋子里紧闭的大门,这里长久封闭不通气,再待下去,不等别人对她下手,她恐怕得窒息而死。

她来不及去想那几个人到底是谁,只知道她得先从这里出去。

她挪动双腿,听见“哗啦”的响声,脚底发出铁锁碰撞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在她的脚腕上。

她心里有不好的猜想,一把掀开被子。

果然,那是一根铁索,铁锁扣住她的右脚,那铁链有她的小臂粗,她拉动铁链,没拉几下便拉不动了,铁链的另一端被嵌进墙面里。

这屋子应该就是专门被用来关押人犯的地方。

她试着用力扯动锁链,但那链子除了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以外,纹丝不动,有这根铁链在,逃跑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晏岫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只好先坐回床上。

究竟是谁绑了她?

她惊慌地抱住自己的双腿,眼泪不自觉地自眼眶中涌出。狭小封闭的船屋,仅有一根微弱跳动的烛火发出微弱的光,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

潮湿的被子压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么潮的被子,光是被它捂住就能要她性命,更不提还有脚上那根粗铁链。

晏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得赶紧想想出去的办法。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恐惧。她一边拿袖子擦拭,眼泪却越流越多,将她的两个袖子全都打湿了。

好在,眼泪总有流完的时候。

晏岫知道,如今的境况下,她是难有机会独自逃生的,只能等人来救。她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白芷,白芷要是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来救她。

白芷:“俞都尉,当务之急是赶紧封锁城中所有的港口,严查所有通行船只。如果真是海寇的人掳走了公主,他们说不定会走水路。”

汪育林一听,便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跳出来反对,“不行啊,白芷姑娘,你可知道我青州的港口一天要走多少货,不少都是要运到皇城里头的,可以严查,但绝不可全部封禁啊。不然那损失,我们青州府可承担不起!就之前,为了查奸细那事儿,每日盯着港口严查,已经耽误不少事儿了!”

白芷眼神凌厉,一个眼风像刀子一样扫到汪育林身上,“既然你们不愿施救,公主殿下出了任何事,陛下和太子殿下追究下来,你们就都去给殿下陪葬吧!”

一个侍女竟敢如此嚣张,汪育林还想说什么,被俞樾打断,“白芷姑娘,现在不是推脱责任的时候。我们兵分几路,尽快将殿下找回来。若真是海寇的人掳走了殿下,现下应当不会伤殿下性命。就怕他们会以殿下为挟,对前线的战事不利。”

俞樾看着汪育林,“汪别驾,如今殿下不见了,上面怪罪下来,难免斥我等护主不力。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封锁青州全境,我亲自带人去找,尽快将殿下找回才是正事。”,说罢,他又看着白芷,“白芷姑娘可以和我一起。”

台风后还没来得及恢复元气的青州又因为接连的打击陷入了慌乱。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士兵,百姓们要么受了灾,没有受灾的也都日日紧闭门窗,担惊受怕,不敢出门。

连平日人声鼎沸,往来不绝的港口都显得冷清了。官府足足设了三道卡,恨不得将所有过路的人都从头到脚的查上一遍,船上更是检查得仔细,连日来,光是走私的生意都被查了好几桩。

弄得现在人人自危,货期充裕的全都停了船,只当休息些日子,那些赶时间的不得不继续运货,别说船长和东家了,就连水手们都唉声叹气,生怕丢了饭碗。

“来,下一个。”,官兵们更是冷着脸,上面催得紧,他们已经一连小半个月没休息过了,脸上的黑眼圈逐渐向整张脸蔓延,嗓子都快冒烟了。

前面是等着接受检查的水手,排着长长的队伍,以极慢的速度向前移动。在队伍的最后,一个身穿普通灰色布衣的男子,看着三十岁上下,露出的皮肤晒得黝黑,头上还绑着头巾,正和队伍里头排他前头的男子搭话。

“兄弟,这查了多久了。我们上月末的船刚进港,咋没这回事呢,这是出啥事了,查这么严?”

排他前头的男子身着深蓝色布衣,水手打扮,“这你都不知道,城中啊混进了海寇的奸细,正在抓奸细呢!”

“这啥奸细啊,往年不也查,没见这么大张旗鼓的啊。”

男子摇头,“不知道,估计是海寇里的大人物吧。咱们老百姓哪能知道那些人的事儿,只能盼着尽早把那些人揪出来喽。”

灰衣男子点头,“这样查下去,船啥时候才能出海。”

蓝衣男子:“今早到现在啊,就走了一艘,咱们排到这最后,今天肯定走不了,说不定啊,明天也走不了。”,说罢,他摇着头,嘴中啐了两口不干净的方言。

灰衣男子眼睛狐疑地向四周打量一番,“这城里是不太平,算喽,我还是回家歇上几天再来找活。”,话音落,便游鱼一般消失在人群之中。

灰衣男子离开人群后,步子便愈发快起来,神色整肃,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人,绝不是在港口靠着水手活计谋生的普通渔民。

他步子踏得齐整,没几下便上了一艘船,船停靠在港口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船只也不大,和港口其他的货轮比起来显得实在普通。

他一路穿过甲板,进了船舱,背身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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