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帮我擡手勾住他已松垮的腰带。……
那你帮我擡手勾住他已松垮的腰带。……
傍晚残阳斜落,晕红天穹。
好天气却没能持续到夜里,落日后天色渐黑,乌云翻腾于昏沉天际上,少顷便落下丝丝缕缕的雨。
后山的路虽平整了些,可依旧曲绕。
加之雨丝的侵扰,瑶夭拿着手机照明,有心走快,却也艰难。
她险些滑了跤,忽地有什么柔韧的东西托住她腰身,她惊呼,转头才发现是混天绫。
红绫与金圈悄无声息靠近,一同飘在她身边。
“你们怎么在这里?”她问。
但这俩法器并不如火尖枪能化成人形,自然也不会说话,只是贴在她旁边,呈现出一种想要拉扯她的状态。
瑶夭若有所思,这下不用再怕摔倒,在雨打竹叶的声响里,逐渐听到了占风铎的清脆铃声。
莲华宫到了。
今夜,这里却与往日毫不相同。
往常她也有画符到天黑的时刻,哪吒在池中布下了诸多红莲灯,总能照亮水榭长廊,让她很心安。
可此时,却是大片黑漆漆,像是某种诡谲的幽洞,若有人不慎踏入,顷刻就会被吞噬。
非常中式恐怖的味道。
瑶夭抿唇,有乾坤圈混天绫护着她,她谈不上害怕,拢着外套往里面走。
心里还想着,实在不行手机外放两首凤凰传奇算了。
但要是哪吒听见了,肯定会气得怒骂她聒噪,其实,她有观察到,平时他很喜静的。
她有心呼唤他,“哪吒?”
往日,她在偌大的莲华宫哪处喊他,他都能听到,并回应她。
她甚至能忆起他懒散的清冽声线,透着些许笑,“嗯,怎么了瑶夭?”
但这次,四下寂静。
瑶夭渐渐紧张,占风铎被风雨吹动,声音变得朦胧,伴随雨丝滴落檐角的泠泠声,如鬼泣。
走在水廊木板上的踏踏声,反倒清晰。
又走了会儿,瑶夭顿住,发觉右侧有什么发着淡淡荧蓝光,她心中咯噔一声,因关切哪吒,疾步往那边走去。
那处她平时并不怎么去,哪吒说,那是莲华宫的边缘。
妙云山太小,容不下整座莲华宫,他便以法力沿着原本的莲华宫中心开始复拓,再切断,像切蛋糕一样把莲华宫搬来这里。
因而东西南北四角上究竟有什么,是不是完整的一座宫室,他也记不清了。
瑶夭瞧见的是一处空旷的花园,奇珍异草遍布,有些还艰难散发着微弱荧光——更多的,已被层层寒霜浸染,近乎枯萎。
“瑶夭?”
有人讶异地喊了她一声。
瑶夭的心松下一刻,但这人并不是哪吒,而是火尖枪。
“火尖枪,你怎么在这儿,哪吒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说着她走近火尖枪,又蓦然顿住——
方才,视线被寒冰覆盖的大树遮掩,瑶夭看不大清。
此刻距离拉近,扑面而来的是叫人四肢发麻的寒气,她才意识到起初看到的淡蓝光线是什么。
是囚笼,一座由寒冰打造的囚笼。
火尖枪正立于其中。
方才应她时他还算中气十足,可细看他的脸已被冰霜冻得僵硬发白,近乎奄奄一息。
瑶夭视线下移,瞧见他裸.露的手背上,条条错错皆是冰刃滑过的斑驳血痕。
“你来干什么?”火尖枪反倒问她。
他的语气不算大好,似觉得她是个大麻烦。但瑶夭不以为意,“谁将你关在这里的,哪吒不管吗?”
火尖枪一听,气极了,“可不就是他嘛!”
又一顿,他看着瑶夭震惊的神态,“你在套我话?”
“好啊,哪吒给你渡了那么多灵力,还真变狡诈了!”他怒道。
瑶夭只问:“他人在哪儿,我去找他,叫他把你放出来。”
他还不答,她便做出一副要自己去找的样子,才转身,身后传来火尖枪的嚷嚷:“你别去!是我做错了,我敢作敢当!此事与你无关,也是奇了怪,你怎么跑出来的,明明……”
明明哪吒就给她施了禁闭咒。
所以此刻,火尖枪看她,才像见了鬼一样。
“做错什么事,也不该这样体罚你,你看上去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