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赴宴
说完,她又不说话了。
白弘眼见着又蠢蠢欲动,被钟栩给压住了。
他从个黑色的斜挎包里拿出几张a4纸,从左至右依次排开,分别是这段时间他们调查出的关于对于宗教的猜测而复印的卷宗案件、周父周母的发家史,甚至七大姑八大姨的联系方式都印在了纸上。
内容之多,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但夫妻二人显然明白钟栩的意思,也看得懂抓得住这其中的重点,钟栩二人还未说话,周父周母的脸色先一步煞白了。
“这……”
钟栩本想解释,却忽而顿住了。
“你想干什么?”周父抢先一步,夺过周母的话头,气势相当凌人,“我们只是做小本生意的,没犯过什么法,你拿这些吓唬我们?”
钟栩极有耐心地夸他一句:“周先生,您这临场反应能力,做物流运输可惜了。”
周母缩在一边,两根手指勾着鬓发来回卷着,怎么都不肯吭声。
钟栩也不介意他们搅浑水,无比从容:“之前死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周父说:“不知道。”
这话是实诚话,钟栩接着问:“不好奇吗?”
周父暴躁道:“我为什么要好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查就查,我没拦着,但现在你属于逼问!”
“行,我就直说了。”钟栩淡淡地说,“于玲做人f子的时候,你们替他做过运输吧?”
周母异常激动,条件反射:“胡说!”
白弘“哼”一声,又甩出一叠子大额转账记录,说:“以为跨境了抓不到你了是吧,洗钱洗得还挺溜啊,干私活的时候知道于玲他们把你给卖了吗?”
周父的脸都绿了。
“如果一个‘惩罚仪式’为一周期,那么每七个犯有‘七宗罪’的人就会入局,最后死亡。”钟栩徐徐叙述着,像讲个已经存在的事实,“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已经入局。但你们两个逃到了国外……”
周父急赤白脸地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
钟栩等他吼完,继续说:“但你们两个逃到了国外,所以顺位‘继承’到了你们的儿子周毅的头上,所以,他死了。”
“胡说八道!!!”周父气疯了,“噌”一下站起来,手里的杯子也跟着“啪”得一下大力摔到地上变得粉碎。
白弘见势不对,也跟着站起身:“怎么着?摔杯为号准备干一架是吧?!”
“毛头小子,都出去!都给我出去!”周父气狠了,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双目充血地去猛推白弘,眼见着就要鸡飞狗跳地打一架。
周母的发髻在混乱中被打乱,眼泪跟妆面糊了一脸,悲伤又绝望地去拉周父,撕心裂肺地喊:“我说,我来说!别打!”
两分钟后,两波人各分一边,周母也半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眼泪,又平缓地拍着周父的手背。
白弘倒也不急,居然凭空能瞧出几分得逞的样儿。
休息够了,周母才用疲惫的声调一点一点地说出了真相。
“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周母叹声,“就从许苗那孩子开始说起吧。”
“那孩子,是个顶聪明的,我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了。”周母搓了搓脸,“他是不是跟你们说他是被拐卖的?”
钟栩其实也往那个方向想过,只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加上最近诸事纷杂,根本无暇顾及。
因此他并未回答。
但不回答相当于默认,周母见了也就明白了,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萎靡着说出了一个匪夷所思又在意料之中的真相:
“他是于玲的亲生孩子。”
白弘眼珠子都瞪大了:“亲生的?亲生的她还……”
话头一转,他又变了腔调,清了下嗓子:“你说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为什么于玲变成异种之后,许苗会躲着她吧。”周母说,“变异后的人,理智是时有时无的,许苗不知实情,这是情理之中。”
钟栩问:“你从哪里得知这些的?”
周母欲言又止,周父忽然接话:“她跟于玲曾经是朋友。”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你们查于玲也好,许苗也好,有一句话我得说清楚。”周父冷冷说,“我们就是个干苦工的,别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头上扣。”
他是在指钟栩手里的大额转账记录。
钟栩又问:“莫须有的话,为什么要跑?”
“不是跑。”周父说,“是追。”
“追?”
“于玲的老家就在这里。”周父说,“许恒早些年跟我说过,他就是在这里碰到的她。如果想要达到真正的‘根源’,就必须成为异种。至于能为此付出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我不感兴趣。”
白弘嘲讽道:“这所谓的‘根源’不过是用来骗你们的幌子而已,二三十的人了,这也信。”
钟栩接话:“所以你拒绝了许恒,所以跟自己的夫人跑来了于玲的国家寻找真相?”
“于玲的国家并没有什么真相。”周父抹了抹脸,“我只是在追一个人。”
“七年前,我们一家子人外出旅游时,也有有一群人像你们这样上门,而且说什么都要带周毅走,非要跟我扯什么‘根源’不‘根源’的。我也觉得这事扯啊,所以没肯。但他们都是异能者,态度强硬。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先把周毅送回国,对他撒谎说我们在国外工作,对外呢,就营造成一种已经定居的假象,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一趟……到发生了这档子事,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