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拜访
已经深夜了,钟栩仍旧泡在旧卷宗里没有歇息,不断翻看关于宗教作案的相关案例。
目前能够查得到的图案,已经查出来了六个,除了之前查的石壁上、水底之后,剩下的似乎全部都是以信封为主,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主宰着。
而这个人完全蔑视宗教信仰,却与其目的统一,因此相当愿意跟他人打配合。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沈裕。
谭殊的那位朋友。
这个人与谭殊密不可分,仿佛无数条锁链,分明牢不可破,却好似也能一触即分。
问题在哪儿呢?
——眼神。
钟栩想起来了。
沈裕的眼神。
他见过沈裕看谭殊的眼神,那是种介于朋友之上亲人之下的温柔,但到了他身上,乍一看没什么不同,定睛仔细看,戏谑、嘲讽、毫不掩饰的打量……
就像……当初那群人看他时的样子。
这跟区别对待没关系,反而有点像是在同一时间割裂成了两个人。
钟栩鬼使神差地,打通了谭殊的电话。
“喂,怎么了?”谭殊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钟栩寒暄道:“你还没睡?”
“我出来散散步。”谭殊说,“你有什么事?”
钟栩开门见山:“我想跟你那个朋友聊一下。”
钟栩见过的“朋友”,就只剩下一个人。
谭殊心知肚明。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钟栩平静地说,“认识认识。”
谭殊那边停了下,像是在犹豫,最后说:“知道了,你联系就好。”
钟栩道完谢就想挂断,被谭殊叫住了:“钟栩。”
“怎么了?”
“后天的晚宴,你会去吗?”
“不去。”钟栩很果断,“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那还挺好的。”谭殊笑道,“我也不希望在那里见到你。”
钟栩说:“你决定要去?”
“还在考虑。”谭殊说,“不用替我告诉老师。”
“我不会说的。”钟栩否认,“我很忙。”
“那早点休息,大忙人。”谭殊调侃,“梦到我了的话,记得说给我听。”
钟栩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先忙了。”
“好。”
正如电话中所说,钟栩的确没有想要去赴宴的意思。
虽然在名义上来说,他与钟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归根结底这对塑料兄弟的血缘关系终究不堪一击,两人至少已经有三年往上连面都没碰过。
上次碰面还是因钟老爷子诊断出阿尔茨海默病几人在医院齐聚一堂,一家子像陌生人般谦恭客套一番,最后不了了之。
仿佛约好了般,谭殊的电话刚下去,比钟崖更亲又更陌生的人的电话再次跳出来——是钟尧。
钟栩不想接也得接:“喂?”
“你人呢?”钟尧简言意骇,“回来一趟。”
“有话不能电话里说吗?”
“在电话里说你能听我的?”钟尧下令,“回来。”
钟栩深深吸了一口气,烦得很。原地踱了几圈步,最后无法,只能重新坐回了车里。
半小时后。
钟栩把外套随便往灰色的皮质沙发上一扔,直截了当:“说事。”
钟尧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先瞥了一眼他,随口说:“别那么没规矩,坐下,刘妈,倒水。”
“不用了。”钟栩叫停保姆,也不坐,眉头蹙得很死,重复道,“说事。”
“后天有个宴。”钟尧说,“我不去,你去。”
钟栩自然知道,果断拒绝:“时间安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