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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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尘嘲讽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俩迟早都要死的。”

衣帽间里的衣服各式各样，眼色鲜艳，司米柯跪在地上，眼里的眼泪要落不落的，比那些衣服更像背景板。

司米柯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不可能，宇伤都死了，小雅不能再出事。”

“你帮帮我好不好！”司米柯竟擡头拜托起宋轻尘来，“让我来替她。”

司米柯这个母亲的形象和叶辞夏，伊月都完全不同，让宋轻尘有一瞬间的怔愣，却也只有一瞬。

宋轻尘没有正面回答他，“你好爱她，死也愿意？”

司米柯真的点了头，又掰着手指头细数以前的事，“那个时候，我们都对生活无望，直到小雅出生了，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笑容，每次都会心疼我。”

可惜她并不知道，人都是会变的。

宋轻尘不爱听这种事，直接抛出重磅炸弹，“你知道你丈夫有可能还活着吗？”

司米柯掰手指头的动作一顿，脸上笑容也跟着僵住，像个生锈的摆钟一样滴答滴答擡头，“真的吗？他还活着？”

“太好了……”温热的眼泪落下来，即便是虚无缥缈的消息，她也甘愿为之流泪。

“是啊，你很庆幸？”宋轻尘死死盯着他，握的手指关节咔咔响，“需要我死一下，为你和你女儿铺路吗？”

司米柯不懂，眼里露出茫然，眼泪稀释了地上的血液，染红了衣摆，“小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怀疑我什么吗？”

“三番五次害我，还需要我怀疑吗？”宋轻尘质问道。

“不是的！”司米柯突然害怕地喊起来，“你的母亲不是我害的！”

宋轻尘蹙眉，周遭气息降至冰点，“我有说是这事吗？”

司米柯话音卡住，冰冷的气氛持续到下人敲门。

礼貌恭敬的嗓音从门缝里溜进来，“少爷，晚饭好了。”

宋轻尘瞥了眼门口，淡淡应声，“知道了。”

司米柯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毒瘾，又在发抖。

“不管是不是我，”司米柯难得平静下来，“你都要杀我吗？”

宋轻尘没理他，自顾自往门口走。

“像你当时杀死你父亲那样？”

这话让宋轻尘脚步一顿，握紧的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在她脸上。

司米柯试图劝他，双手交叠放在心口，脑中都是佟迟雅小时候的莫样，“我也是个母亲，所以我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犯事，有些仇恨，还是放下的好。”

“你妈妈知道了不会开心的。”

宋轻尘斜睨她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就走了，敞开的门口吹进来凉风，吹的司米柯清醒了不少。

吹的她，想要救女儿的心思更强烈了。

楼下饭桌上，菜很丰盛，都是些曲乔舟没见过的，但也没改变他的挑食。

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曲乔舟就指着这些菜问，“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宋轻尘给他夹了块鱼肉，“吃得完，只要你不挑。”

司米柯没下来吃饭，一个下人担心的问了一嘴，被旁边的一个捅了一胳膊肘。

那眼神像在说：不该问的别问。

饭后，曲乔舟坐在沙发上逗猫，宋轻尘从他背后冒出来，“要不要出去买点日用品。”

“不，不用了，我晚点回去，那个家里总得有人。”曲乔舟摸着一月柔软的毛发，说的很坚决。

宋轻尘没挽留，只是可惜的叹口气，“那好吧，有事打我电话，不行我送只猫陪你吧。”

“二月最吵，现在睡着了，你会喜欢的。”

曲乔舟赶紧摆手拒接了他的好意，他是怕猫咪习惯不了陌生的环境，万一不喜欢他家的味道怎么办。

他说着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宋轻尘还是不放心，跟着送他到了门口，被他伸手拦下。

曲乔舟深吸一口气，星光打在他背上像聚光灯，“我没事的，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么多，我知道你很在意我，但我总该习惯下没有你的生活。”

“不用习惯，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宋轻尘听他这么说后，眼里有一瞬间的黯淡，心里还莫名的厌烦和不爽。

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从未抓住过。

曲乔舟偏过头，眼神昏暗不明，院子里的灯光和眼前的人卷跑了他大半的不安和恐慌，即便如此，还是压不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永远这个词不现实的，七月，”曲乔舟对着他笑了，很真诚，很柔和的神情，“我先走了，下次见。”

宋轻尘又被他迷住了，想永远把他留在身边。

“小陈，你送一下他吧。”宋轻尘对着浇花的司机说。

司机得到命令，小跑着带曲乔舟去了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