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无声⑻

“……你把我当什么，挡箭牌吗？”

一贯好脾气的人，就连质问的话语听起来也是温声细语，张鹤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对虞韫玉有好感吗？

有，但要真说起来有多喜欢她，那就未必了。

他对她一向是愧疚居多，自认为不该将她卷入这趟浑水。

沉默是最好的答复，聪明人会选择给彼此留一点余地和体面，虞韫玉将视线投向窗外，在看到一家药店时眼神微微闪烁，语气温柔而坚定：“停车。”

“怎么了？”

张鹤扬虽然不觉得虞韫玉会是那种不分场合闹脾气的人，但也只是放缓了车速，她并不恼怒，而是轻声说了些什么，却让他猛地踩下刹车。

她说的是：“避孕药。”

太多的事情撞在一起，张鹤扬险些忽略了这一茬，他们昨晚没做措施，的确需要进行事后补救，毕竟以二人如今的情况，有了孩子，只会是错上加错。

“我自己去就好。”

他没说什么，只是无声递来几张纸币，虞韫玉有些讶然，但也没有推拒，她下车走进药店，看着货架上的各类药品，心绪难得有些复杂。

回到车上，虞韫玉将剩下的钱还给张鹤扬，当着他的面把药盒拆开后取出胶囊咽下，张鹤扬只是适时拧开一瓶水送到她面前，见她重新扣好安全带，才发动了汽车。

“……我是雪狐。”

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后，双方都不约而同沉默了五秒，虞韫玉才低声开口，她已经仔细检查过自己的房间，确认过不可能存在任何监听设备。

而这部手机……

如果说k2要在其中动什么手脚，大可以直接给她一部手机，没有必要让张鹤扬带她去手机店挑选，就算他们能保证她挑中的一定带有监听功能，也还是太麻烦了一些。

事关生死，虞韫玉自然不会轻易决策，在此基础上，她仍旧用以往学习到的技能检查过一遍这部手机，而出于保险考虑，她更不会直接联系上级，就算k2顺着这个号码查下去，也只能查到一个研一学生的身上。

何况电话那头的人同样有手段，能知道这段通话是否处于监听之下。

“收到。”

熟悉的清冽男声响起，虞韫玉微微松懈几分，但本着时间越短风险越小的原则，还是极快地说出需要温迟清传达给上级的消息：“已成功取得代号，保持联系，暗号不变。”

将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以及情况悉数汇报后，虞韫玉犹疑片刻：“烦请各方协查确认，张鹤扬……是否可信。”

对于温迟清，虞韫玉算得上是全然信任对方，他是她的接引人，必然经过虞靖川等人的严格筛选，再加上两人搭档多次的默契，不会出什么差错。

似乎是因为回程途中的尴尬，张鹤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尽量避免同虞韫玉见面，明明同住屋檐下，却可能两三日才能碰到一面。

知道张鹤扬刻意躲她，虞韫玉也没什么想法，温迟清那边的消息还没传来，但她其实心里清楚，就算张鹤扬真是，她也查不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