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克莱索恩小姐的秘密⑹

薇拉是被一阵激烈的敲锣声吵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同床边的菲利普对视后，两人一起往楼下跑去。

罗杰斯死了。

罗杰斯死在厨房后的柴棚里，头朝下趴着，手里握着小斧子，似乎是正准备劈柴，墙边还摆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大斧子。

他的肚子被人劈出个大洞，肠子内脏洒了一地，薇拉只看了一眼就止不住的干呕。

阿姆斯特朗哆嗦着解释道：“我来找他……我想喝咖啡，我就来找他，结果发现了这个……不是我……我就是想要杯咖啡……不是我……”

他看起来也离疯不远了。

菲利普蹲下仔细检查罗杰斯的尸体：“他在这儿躺一晚上了。”

“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阿姆斯特朗喃喃着：“是那首诗……”

“但他完蛋了！”阿姆斯特朗越说越激动，“不知名·欧文先生！六个小士兵，捅了马蜂窝；风来无处躲，六个只剩五。这里没有蜂房，没有蜜蜂，你完了。”

“这下你要怎么办？不知名的欧文先生，你完了！”

他癫狂地大笑，面孔扭曲，看起来像是患有某种精神疾病或者摄入了过度的兴奋剂，薇拉皱着眉，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阿姆斯特朗脸上。

笑声戛然而止。

她冷冷地看着阿姆斯特朗，眸光锐利到几乎划破夜空：“现在冷静了吗，医生。”

阿姆斯特朗喘着粗气，呆呆的站在那里，薇拉懒得多看一眼，转头看向布朗特：“布朗特女士，一起去给大家泡点咖啡？”

薇拉泡好咖啡后回房间换下睡袍，布朗特并不在餐厅，她端着一壶泡好的咖啡来到小客厅，布朗特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握着织了一半的围巾，神情有些恍惚。

“碧翠丝·泰勒是照顾我生活起居的女仆。她是个弃儿——战争遗孤。”

薇拉没有说话，布朗特也不需要她的回应——她只是太需要和人倾诉些什么了，迫切的。

“我以为她是个清白得体的女孩，我教她针线活，把她当成一家人——但后来她自己惹了麻烦。她未婚先孕了——就像她放荡的母亲一样。”

布朗特的语速越来越快：“她找我帮忙，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她。然后她卧轨自杀了。”

这位虔诚的基督徒突然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轻轻念了句什么，就像是对着上帝忏悔自己的罪恶。

但薇拉既无法界定她的对错，也无法代替上帝宽恕她。

挣扎了许久的照明系统终于在雷暴的坚持不懈下宣告殉职，房子陷入一片黑暗，薇拉给布朗特倒了杯咖啡，轻声道：“喝杯咖啡吧，布朗特女士。我去给你找根蜡烛。”

“谢谢你，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