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入山
水璃悄悄的从粪水坑里爬出来,眨巴着眼睛观察周围,确定没有一个人才慢慢的爬到岸上,将娘亲用来包着她的衣服捡起来,又在粪水坑旁边翻找了许久,确定没有值钱的东西,才慢悠悠的离开。
此处为家家户户翻到粪水垃圾的地方,鲜有人至,水璃趁着四下无人朝山上跑去,快到林中之时又慢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在边缘位置,直到找到一个山洞,反复扔了几个石子进去,确定空无一物,这才走进去。
休息够了,水璃又出来开始找水源,身上真的太臭了,她要洗澡,她还要喝水,她还要找吃的。
呜呜呜,娘亲也没告诉她一个人这么难啊,可是一想到以后她不用听水龙那个普信男说那些污言秽语,她还是很开心。
她还记得娘亲给她说过的,只有她足够强大,她才能随心所欲,所以她还要修炼习武。还有,她才不要叫水璃,难听死了,她要叫琉璃,要和她娘亲一个姓,这多好听。嗯,以后她就叫琉璃了,谁问都是琉璃。那个写书的听到没有,写琉璃,不许写水璃。
写书的瑟瑟发抖
言归正传
琉璃在没有找到河,但找到了瀑布,搬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石头放在瀑布下方围成了一个小正方形,刚好够琉璃坐进去洗澡,洗完澡把石头推开一个缝,脏水就自己流走了。
“我可真聪明。”
此时距离琉璃被琉星送出来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太阳在慢慢落山。
琉璃将衣服洗了一道,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坐在刚刚生起的火边烤着,一边啃着从地上捡来的果子一边想着,‘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她说她要走了,要走哪去啊?干嘛不带着我一起走?是不能吗?但她能走,为什么不能带着我走呢?都能把我送出来,她自己也能走的吧?’
六岁的脑袋瓜想不明白,但她知道一件事,她想见见她娘亲,想就去做,她娘教她的,但她可不想被认出来抓回去,肯定要被吊起来脱掉衣服打,她那个堂姐就是不想嫁给那个男子逃走了被抓回来活活打死的,她虽然不是逃婚,但性质差不了多少,都是逃走,她才不要被打死了,她还要习武修炼,要变得强大,就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所以她第一件事,拿出娘亲留给她的衣服的其中一件,换上到山里滚一圈,第二件事,拿起灭了浇凉了的火灰往脸上一顿抹,第三件事,把山洞封起来,第四件事,跑到水边看看倒影。
“嗯,认不出来。”琉璃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趁夜色将黑跑到粪水坑里又滚了一圈。
“这样他们连靠近我都嫌弃,更别说认出我了,娘亲总是夸我聪明,我果然很聪明。”
从粪水坑里爬出来,琉璃凭着记忆中的路慢慢找到水族的位置,此时的水族灯火通明,院内似还有争吵之声。琉璃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瓦,学着那些小乞丐的模样躺在水府大门厕,家丁们习惯了也懒得驱赶,偶尔做个样子给那些主子们看就得了。
琉璃听着从门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然拼凑出完整的事件。
她娘给她说的要走了,是要去死了,就在刚才,琉璃听到她父亲发怒的一句贱人,就听到了一声刀剑刺破皮肤的声音,她娘亲成功把她父亲惹怒了,怒到失去理智只想让娘亲闭嘴,所以毫不犹豫一剑杀了她,甚至想不到那些折磨人的法子。
……
琉星将琉璃送走后,像往常一样坐在屋内做女工,但这回她绣的不是鸳鸯戏水,不是阖家平安,而是绣了冚家富贵四个大字上去,并在布上绣满了冥币,也不知道他们懂不懂这词的意思,毕竟这是她的家乡骂人话,就算解释了他们恐怕也听不懂,但看到这冥币,想来也明白了。
如琉星所想,她的丈夫,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果真问她是什么意思。
琉星笑了,自穿越到此数十载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她真的觉得好笑,竟然有一天,轮到男子来问她一个词是什么意思。
琉星笑得很开心,也很讽刺:“你不知道?”
水锐听出了琉星话中的讽刺,“琉星,你胆子近来是越来越大了。”
琉星笑得更开心了:“这个词的意思就是祝一家人大富大贵啊,你看这一旁这么多的钱呢。”
水锐眯起了眼:“这一旁绣的全是冥币,我眼瞎还是你眼瞎。”
“哈哈哈哈……水锐,原来你眼不瞎啊,对啊,就是冥币啊,这么多的冥币,可不就是大富大贵嘛!”
水锐抓住琉星的脖子反手丢进到了院中,琉星被砸得浑身疼,吐出几口血,又继续笑:“哈哈哈哈咳,咳咳,你们这些人,不是总觉得我们女子肮脏晦气,不配与你们这些男子同处一堂吗?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一个二个都是女子胯下所生之物,女子肮脏,你们更肮脏。不是控制女子学识武功不能超过你们吗?今日倒也要来向我请教这词的意思了?哈哈哈哈咳咳,我就是告诉你们你们也听不懂,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们啊,这是我的家乡话,对了,你们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哪,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我虽然是琉族女子,但我有另一个家乡,在那个家乡是这样读的,哈哈哈哈,明白了吗,还是不明白吧,哈哈哈哈,意思就是祝你们死光死绝啊,哈哈哈……”
琉星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水锐怒火中烧刺进自己胸膛的剑,琉星的笑更加大声,刺痛了水锐的耳膜,也刺痛了琉璃。
“琉星,你还笑,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对啊,我就是不想活了,你不是总说我的命,我的生死由你做主吗?哈哈哈哈咳咳咳,水锐,我的生由我娘做主,我的命由这天注定,我的死由我做主,从始至终,你都没能决定我的命、我的生死,从始至终,你都是一个失败者。你看,你现在不还是被我气到发怒失去理智不由分说的杀了我,你全然忘记有那么多折磨我的法子,到头来,你被我一个女子利用了,你们都被我利用了,终其一生,我也是能自己做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空中,慢慢的没了声息,也没了生息。水锐发疯般的命令人将琉星扔到大门口,不许任何人替她收尸,让她供千人踩,万人踏。
许久,水锐冷静下来,终于想起琉星还有一个女儿,命令下人将水璃带来同她母亲一起扔在大门口受罚。
做完一切,水锐站在院中自言自语:“琉星,你以为你死了就解脱了,我要你看着我怎么折磨你的女儿,既然你不顾一切,那就让你的女儿替你承受。”
良久,下人来报找不到水璃,水锐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