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江晓的来历
听到他这句话，江尘月的心倏地一颤，不知他究竟何意……
“爹，你说什么？”
她小声反问一句，眸中尽是震惊。
她甚至以为这是江皓情绪上头间的气话，江晓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江皓阖了阖眼，满是自责。因上了年纪，加之近来身体受病才刚刚恢复，他眼窝有些凹陷，显得愈发深邃。
“这都是爹爹的错……”
“当年你娘生产时因胎位不正而难产，整整痛了十多个时辰，早就是精疲力尽，我一直在身旁鼓励着她，后来孩子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就在我刚松了口气之时，接产的嬷嬷与太医却变了脸色，说要给孩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再抱过来给你娘看……”
“我当时就预感不好，没有听到孩子的啼哭，嬷嬷与太医也根本就没让你娘看，更没有说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时候你娘早就累的睁不开眼，半昏半醒，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产后的大出血……”
江皓抬起双手，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每每想起都心痛难忍，恨不得换他来承受……
“后来太医紧急救治，嬷嬷也把我叫到了一旁……”
“因生产时间过长，孩子已然胎死腹中了！爹爹当时看到了，那是个胖胖的男孩，五官和你小时候很像很像，俊秀极了，但他却满身青紫早已断气了！当时太医正竭力救治你娘，急得满头大汗，她意识模糊间一直追问孩子如何了，要看看孩子……”
“太医也建议我先不要告诉你娘，免得她知道后会受不住打击，彻底丧失活下去的意志！”
“事已至此，我只想你娘能好好活下来！爹爹不能再失去你娘啊……”
江皓泪流满面，声音也渐渐哽咽。
“可能是母子间的感知，她一直追问，一直放心不下，我几次搪塞，后来她许是感知到自己即将离世，抓着我的手，苦苦哀求我要看一眼孩子，还让我把你也带过来……”
“你娘当时全靠意志苦苦支撑着最后一口气，爹爹只想让你娘活着，根本不敢告诉她！爹爹没有办法，慌忙间便找人抱来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孩，是你娘的陪嫁婢女所生，爹没有办法，索性也很是巧合……”
“爹爹骗了你娘，只想让你娘有活着的念头，可最后你娘还是没撑住，走了……”
“好在你与你娘见到了最后一面！”
江皓强忍着眼泪，每每回想起来，他都会难受很久。
“爹爹本来没想将她留在府中的，但你娘临走时给她起了名字，又笑的那样安详……”
“况且，你娘刚刚离世，你也见到了所谓的妹妹，爹爹不敢让你再经受一次打击。想着，这孩子也是与我们有缘，便将她留在了府中……”
“想不到，这一个谎言，竟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起初，我是真的有想拿晓晓当亲生女儿来疼爱的，也着实觉得这孩子可怜，可后来，我愈发觉得不对劲……”
江皓欲言又止，眉眼间尽是悔恨。
闻言，江尘月亦不禁潸然泪下，娘走的时候，她才刚刚记事，年纪还很小，模模糊糊间早已忘却的差不多了……
她只记得爹爹慌慌张张的将她从房间抱去娘的床旁，爹爹在哭，她也跟着哭个不停……
她记得娘摸了她的脸，又虚弱的同她说了很多话，可她一句也没有记住，现在更是连娘的面孔都模糊不清了。
“那江晓的亲生父母呢！你将她留在府上，人家同意吗？”
江尘月蹙眉，哽咽着声音问道。
江皓绝非强人所难之人，想来，江晓的父母应是同意了的……
“江晓是你娘的陪嫁侍女所生，她一直伴在你娘身边伺候，甚至两人有孕的时间也差不多！她成家后我便给了她银两让她回去安心养胎，不用在此劳碌了，可她拒绝了，还哭着同我说放心不下你娘……”
“主仆多年，你娘没说什么，我便也没好意思再开口！”
“直至她肚子大了，不方便近身伺候了，我才将她强行遣了回去！”
“后来经我查探才知，江晓的生父待她很不好，即便她怀有身孕，也会对她动辄打骂，这也是她不愿离开江府的原因。那男人无所事事，甚至将她赚得辛苦钱全都拿去赌博，输得精光，每每醉酒回来都会同她要钱，不给便会往死里打她……”
“江晓出生没两日，那男人嫌她是个女孩儿，要将她按死在井里……”
江皓欲言又止，重重叹出口气，观摩着江尘月的反应，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吓到她。
“然后呢？”
江尘月心中已然猜到了结果，江晓还活着，说明只有一个可能。
“两人争执间，江晓的娘将他反杀了！用开田的锄头……”
江皓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日，她便抱着孩子来府上求助，恰巧你娘已经在生产了，不知这件事……”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娘生产，大家都急得团团转，府内的小厮便先将她拦在了院子里！”
“后来……后来的事你现在应该也清楚了！”
“其实爹爹本是没想过要将她留下的，但江晓的生母与你娘主仆多年，她去自首前苦苦哀求，爹爹一时心软，又想着这孩子与我们有缘，你娘也给她起好了名字，便做了这个错误的决定！”
“起初，见你二人姐妹情深，又能做个伴儿，爹爹还是蛮高兴的！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江晓心思恶毒，想要占据你拥有的一切，甚至小小年纪便会对你下死手……爹爹知道，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后来有一次，爹爹一怒之下将实情告知给她！本以为她会就此清楚自己的位置，能收敛些许，没成想，她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一脸阴狠的笑着对我说，她有你的保护，让我不要暗中苛待她，否则便会让你恨我一辈子……”
江皓蹙眉，眼底间尽是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