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她不是我女儿！
“如若那日，我没有回府去换厚衣服，若是爹爹没有强行将我留在府上休息……被多个山匪侮辱致死，抛尸荒野的人便是我……”
“是这个意思吗？”
江尘月仰头望向他，眸中泛红，面容呆滞，难过到极致，却又怎么都哭不出来。
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那日爹爹没有将她拦下，如今江晓所遭受的一切，便会悉数发生在她的身上……
闻言，顾长吟抿唇，眸中多有不忍，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
“当年江晓让人雇了山匪，想要加害于你，可阴差阳错间你因生病没有前去赴约，这才逃过一劫！”
“江晓亦是年纪小，有害人的胆子，却没有那个脑子，那群山匪是什么人？凶狠至极、毫无人性，她一个小女孩儿竟也敢和他们打交道……”
“后来证据确凿，山匪也承认了，江晓见你失约，花了重金又未能得逞，恼怒之下一时冲动，竟跑去同他们当面对质，让他们悉数退回……”
“这群人见自己的雇主竟是个小女孩，更是没将她放在心上，失了人性，争吵间几人起了歹心，将江晓侮辱，后又因她的身份而忌惮，担心被惩治，满足欲望后便将江晓残忍杀害，抛尸荒野，试图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罪行……”
顾长吟语气平淡，至于其他的，江尘月也看过卷宗和结案记录册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无非是不敢接受罢了。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江尘月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角，仍不愿相信道：“不会的，晓晓她明明那么胆小，唯唯诺诺的，平日里都不敢同陌生人说话，怎么可能会是你们口中的这样？”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故意诬陷晓晓？”
“万一……万一当年你们忽略了什么细节，万一真的审错了呢？”
江尘月握拳，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修长的指尖冰凉到有些发紫。
她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不愿面对那个阴暗的结果。
“尘月！证据都在这里面了，无论是目击证人亦或口供，还有一些细节，这么多的证据摆在你眼前，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愿接受罢了！”
顾长吟抿唇，无奈的摇了摇头。
终归是需要时间来接受的。
“月月！月月……”
江皓快步冲了进来，小厮一路阻拦却无济于事。
他回到府中从下人口中得知江尘月来了大理寺，慌乱间他便赶了过来。
江尘月回眸，四目相对间，父女二人皆怔住了。
顾长吟摆摆手让小厮退下，恭敬行了一礼，随即出门将时间留给父女二人。
江皓一进门便看到了摊开在江尘月面前的卷宗。
这卷宗他早已翻阅过无数遍了，又怎会不清楚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月月你……”
瞧见她红肿的双眸，江皓早已心知肚明。他微叹了口气，从一旁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坐下。
他耳鬓白发愈渐明显，眼角的细纹在烛灯下时隐时现，憔悴又苍老。
“你都知道了！”
终究是江皓先开了口。
“爹爹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你当时年纪太小了，爹爹怕你接受不了！再者，你又那么疼爱晓晓，爹爹不忍心看你失望……”
江尘月抿唇，泣不成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晓晓并非我所见的那么简单！也知道她心底的嫉妒与阴暗，所以才会那么厌恶她……”
闻言，江皓点点头，算是默认。
“爹爹一直都知道晓晓不是个简单的孩子！只是爹爹不忍心看你伤心！她在你眼前装的唯唯诺诺，乖巧内向，好让你护着她，为她出头……”
“可你知道吗？她时常打骂下人，跟在她身边的婢女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有时为了不让你看出来，她会用针去刺她们！”
“还有你八岁那年落水，不是因为晓晓脚滑不小心才推你入水的！爹爹那日回府早，想多陪陪你们，恰巧便在院中角落看到了这一幕，她是故意推你下水的！甚至在你落水后，她无动于衷，脸上还带着得意的冷笑！”
“爹爹知道这孩子内心阴暗，绝非等闲之辈，因此时时提防着，跟在你身边的婢女与侍卫都是爹爹千挑万选！爹爹也想拆穿她，可见你那般仗义的护着她，又时时因为她与爹爹争吵，爹爹怕你伤心，更怕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分就此破裂……”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个善妒的淘气孩子，可直到她做出了这件事，细查后爹爹才知道不止这一次！你知道爹爹有多生气吗？爹爹也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晓晓这丫头简直是无可救药……”
“爹爹当时非常后怕！又在庆幸那日执意将你拦在府里，若是心软让你去了，爹爹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哪怕你生爹爹的气，爹爹也不后悔！”
“晓晓的死，属于她自作自受！人一旦起了嫉妒之心，试图争夺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会变得非常恶毒！”
江皓现在提起也仍是一阵后怕，更忘不了他斥责江晓、准备将她送去乡下时，她躲在江尘月身后装哭时那恶毒而得意的笑。
也是怨他，没早点同月月说清楚！更怨他将这孩子留在了府上……
“可是……可她毕竟也是你的女儿……”
江尘月擦去眼泪，一时之间对江皓充满愧疚。这老头儿容忍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她，就是怕她伤心难过！可她呢？每每争吵时从口中对老头儿说出的，总是那般锋利又尖锐的话语……
江皓重重叹出口气，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粗糙的手指满是老茧，划得她脸颊有些疼痛。
“她不是我女儿！爹爹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啊……”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