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遭到袭击

热浪在防沙面罩里凝结成水珠，顺着我的下巴滴落在卫星定位仪上。袁建明突然猛踩刹车，越野车的轮胎在盐壳地上划出两道焦黑的痕迹。

"云峰！快看十点钟方向！"

我抓起望远镜的手在发抖。四百米外的雅丹群阴影里，有个佝偻的人形生物正在舔舐红柳根茎。当它转身的瞬间，我清楚看到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数不清的琥珀色的眼睛。很难形容这是一个怎样的生物，我在想，“是基因变异的人种，还是动物？”

摄像机自动对焦的嗡鸣声惊动了它。那东西四肢着地的奔跑姿势让我想起博物馆里的古猿骨架，但它的速度远超任何现存灵长类。我们追着扬起的沙尘开了三公里，最终在龟裂的河床找到半截带着黏液的红柳枝。

"红外成像显示体温42度，脚印深度是成年男子的两倍。"袁建明擦拭着镜头上的盐渍，车载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沙尘暴预警的红光里，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成扭曲的蜈蚣。

午夜时分，响起了铃铛的声音。我握紧工兵铲掀开帐篷帘，只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背着背包，背包上系着铃铛。

"我叫阿诺，我迷路了。"青年的脸色是一片灰，风尘仆仆，浑浊的眼白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就是你们惊动了地宫里的万眼猴吧？。"

我一脸懵逼，“我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

袁建明这时候也听到了声音，走到了我隔壁，正要说话，突然一种撕裂声传来，袁建明赶紧去看我们的车，某种超越人类听觉范畴的声波让车载雷达屏炸开雪花，紧接着是一股巨风，挂起来。保温杯里的水泛起细密的波纹。三十米外的沙丘背面，十几双琥珀色眼睛同时睁开。

来不及了，我们三人赶紧跳上了车，袁建明的车技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只是越野车在风暴中颠簸得像狂风中的落叶。后视镜里，那些跟人和很像的生物正用长着吸盘的手掌贴在车门上。挡风玻璃突然出现蛛网状裂痕——它们正在分泌某种腐蚀性黏液。

"往东！古河道下面有烽燧！"阿诺的吼声淹没在金属扭曲的哀鸣中。我猛打方向盘避开扑来的黑影，车尾传来油箱被撕裂的巨响。燃烧的汽油在沙地上画出火蛇，映亮那些生物背后收拢的膜翼。

我们背着所剩无几的装备在月光下狂奔。gps彻底失灵，袁建明的左臂有道正在溃烂的抓痕。阿诺突然停住脚步，铜铃在死寂的夜空叮当作响。前方三百米处，七八具风干的骆驼骸骨围成诡异的圆圈。

"它们在圈养猎物。"阿诺抓起把滚烫的沙子任其从指缝流泻，"万眼猴的幼体需要活体脑髓才能睁开那么多的眼睛。"

袁建明一把把阿诺推倒在地，“你是谁？我们没有遇上你之前还好好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一个徒步旅行的人，但是我迷路了。”阿诺的眸子暗灰色，似乎没有人类的情感。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