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曼陀罗阵眼

我的手指深深陷入滚烫的沙粒，后背抵着吉普车残骸剧烈喘息。后视镜碎片里映出袁建明煞白的脸，他正用衬衫碎片包扎手臂上的抓痕，暗红色血迹在米色布料上洇出狰狞的图案。

"还剩多少水？"我抹了把脸上的沙尘，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

袁建明刚要开口，不远处的沙丘突然传来窸窣声。我们同时僵住，但是万眼猿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一下子又回归到静止。

我注意到一旁的阿诺他的瞳孔呈现出诡异的灰色。背包侧袋别着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空灵的叮当声。

突然，袁建明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百米外的沙丘表面正在诡异地蠕动——数以万计的眼球从沙粒中浮现，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像一片正在呼吸的珊瑚礁。而他们一直很好地伪装，目的是为了悄悄靠近。

"万眼猿群！"阿诺的声音陡然尖锐，他猛地扯下背包上的铜铃疯狂摇晃。刺耳鸣响中，那些眼球开始变得闭眼，而形状也开始变得扭曲。

“跑。”袁建明不敢喊得太大声，但是我和阿诺都发力在沙漠里开始狂奔，我们也不知道方向，就一直往前跑，大概跑了有一公里，后面没了动静。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你赶紧掐我一下。”袁建明停下来揉着眼睛说道，在我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沙漠绿洲，而草地上有一颗特别的吸引人的植物，透出一股香气。

“这是什么花？”我问道。

“见鬼了，这花叫曼陀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怎么可能有绿洲啊？”袁建明沮丧地说道。

阿诺则是面无表情，开始跟我们讲曼陀罗，曼陀罗（mandala）是一个古老而广泛的精神象征，最初来自东方修行人士（如印度教、藏传佛教等），本意为“圆”或“中心”，是一种几何结构的符号。曼陀罗图形往往有围绕中心排列的圆形设计，包含各种图案或图标，通常但不总是具有一种对称性。从普遍的象征意义来说，“圆”在许多文化中都象征着“宇宙”（cosmo）的整体，意味着“一切事物的来源”。人类最早就能够从自然规律中发现“圆”的概念，于是它被类比和总结为人类思想中能经验到的某种自然存在的秩序。

因此，曼陀罗图形往往被认为链接着精神与身体、宇宙与心灵之间的关系。在世界诸多宗教中，它都是冥想、修行的工具，代表着“精神觉醒”“神圣空间”“净土”或“神灵的思想”“真理的启示”；在中美洲文明如玛雅文明中，形似于曼陀罗的仪式象征符号可能表达了人类原始的太阳崇拜。

“所以，这代表啥意思？”

“这是一个阵眼。这里的一切以这个花为开始，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袁建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子，一把将刀插在黄沙里，“连阵眼你都知道，你到底是谁？”袁建明的目光透着愤怒和不解，我甚至看出了一丝恶毒，说实在话，我有点担心，如果阿诺不再透露情况的话，袁建明会对阿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