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他们都死了

边跑边哭，边跑边笑，在中学的门口她看到拄着拐杖的文渊，捂着嘴巴失声痛哭起来。文渊苦笑道：“桂枝，别哭了，你受苦了。”“文渊哥，你的腿怎么了？”“路静嫂子呢？”石开天急忙上前扶住文渊说：“别站着说了，快进去说吧。”

原来文渊带着路静离开黄桥后并没有去大后方，而是被组织派到茅山去执行任务，由于叛徒出卖，文渊带着路静逃往深山，当时路静已经怀有身孕，没跑多久就被敌人追上了，路静中弹死在了文渊的怀抱，文渊毅然跳下了悬崖，万幸挂在了树枝上，几天后被山上打猎的猎人发现救了回去，可惜还是断了一条腿。

桂枝揉着哭肿了的眼睛拉着文渊的袖子说：“文渊哥啊，你快去政府替文海作证啊，他没有做过坏事啊，他替新四军做过事啊。”

文渊急忙说：“我与组织联系上就汇报了我在黄桥的工作，文海是有贡献的，我能证明他的清白。”

石开天见再也瞒不住了，也哭了起来：“桂枝姐，文海哥不在了。”

桂枝一屁股跌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文渊被组织安排当了黄桥镇人民政府的镇长。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做起工作来还是一点也不逊色。镇政府在米巷的东头，桂枝家在米巷的西头，晚上下班后文渊总会在桂枝家的门口坐一会儿，也不多说什么，有时聊聊光辉的学习情况，有时也问问桂枝的工作状况。没多久，镇上就多了很多闲言碎语，说是新任的镇长看上了以前伪镇长的老婆啦，那女的以前就是现在镇长的相好的，现在正好瞌睡送枕头啊。说什么的都有，闲言传到县政府领导的耳朵里，立即让文渊去县政府说明情况。一向温文尔雅的文渊突然就发起了牛脾气，他跟县领导说：“我死了老婆，她死了丈夫，我们在一起没有对不起谁，天经地义，怎么就不可以，而且她的男人还是帮我党做了很多工作的进步人士。”

几天后，文渊被免了职，调到古镇中学继续当他的老师。第二天一大早，文渊就瘸着腿带着滚烫的黄桥烧饼来向桂枝求婚了。桂枝说：“文渊哥，这万万不可，我们这样怎么对得起路静嫂子和文海哥啊。”“桂枝啊，他们都已经走了，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啊，如果他们地下有知一定会赞同的，让我替文海把光辉抚养成人吧。”“文渊哥，你好傻啊，为何为了我自毁前程啊。”桂枝红了眼眶还是拒绝了文渊。

文渊也不急也不恼，每天下班后就来辅导光辉的功课，石开天包金花也隔三岔五的来做桂枝的工作，桂枝一颗尘封的心慢慢有了松动。很久闭门不出的夏校长亲自登门求亲来了。他在桂枝门口的大凳上坐下，咳了一声，操着一口黄桥普通话说：“丫头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好丫头，如今我那新妇也走了，文海也不在了，你文渊哥也残了一条腿，你就帮我照顾文渊吧，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吧，谁也不要嫌弃谁，别人说什么都是假的。”桂枝哭着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