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文海逃亡，文渊回来了

当县政府的人带着兵准备抓捕文海时却扑了个空，那些从江南来的兵把桂枝抓进了县政府追问文海的下落，桂枝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关了几天，知道问不出什么杨名广（古镇方言，指事实，真相），就把桂枝放了回去。因为是伪镇长，二话不说把全家赶出了茶叶店，全家只好住到米巷破旧的仓库里去了。桂枝嘴上不说，心里恨啊，她恨宇轩，那么大的干部不仅不帮妹夫说好话，还让秉公处理，难道他忘了他求文海帮他去与李长江斡旋了吗？“有事有人，无事无人”也不是我们邱家人的风格啊。桂枝逢人就打听文渊的下落，也去夏校长家侧面去问过，可夏校长也不知道文渊的情况。县政府的人隔三岔五就上门追问文海的下落，这几天又处决了一批伪镇长、地主，桂枝的公婆经不起惊吓，不久就相继去世了。石开天当过伪保长的事也没能瞒住，好在县政府的一个干事在黄桥战役的时候看到过石开天带领大家送黄桥烧饼，而且审问的人只要问，他就会艮着脖子喊：“那是小鬼子任命的，我又没去当。”查问后确实是这情况，教育一番后也就放了。石开天的馄饨店生意虽然不错，但这几年包金花一年生一个孩子，生活过得捉襟见肘，邱老爷在世时常常接济他，文海也经常给个三瓜两枣的，生活还算过得不错。现在文海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桂枝又被赶了出来，小光辉又一天大似一天，靠卖首饰过日子总不是办法啊，石开天虽然有心接济可无力掏钱啊，最后，石开天夫妇带着桂枝找到县政府，县政府接待的是个女同志，听明白情况后立即拿起电话向她的上级做了汇报，桂枝又提起了文渊，但没有人知道文渊到底在哪儿。没几天，县政府的人就通知桂枝去镇猪鬃厂上班，自食其力。

猪鬃厂在米巷拐角秩二房巷子尽头，桂枝的活计就是每天把白猪毛从黑猪毛里面拣出来。桂枝很快就熟练了这份活，虽然枯燥但毕竟有十几块钱的工资不至于挨饿，桂枝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桂枝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光辉也上小学二年级了，只要有空桂枝就会跟光辉谈文海，文海的父亲形象在光辉的心里是高大的，他也想文海，但他不说，他知道他说了母亲就会更伤心，他把自己沉浸在课本里。桂枝的漂亮是古镇出了名的，刚开始桂枝上班时总有些男的借故来桂枝车间偷看桂枝，有的还想偷偷揩点油，桂枝在金花面前哭了好几回，金花也只能安慰安慰，陪着她掉眼泪。几天前有个在馄饨店吃馄饨的小干部跟人闲聊时说他的战友击毙了一个逃亡的伪镇长好像是黄桥人，金花放在肚子里几天了也不敢告诉桂枝，唉，苦命的女人啊。

日子一天一天地往前过着，让桂枝找了许久的文渊回来了，还瘸了一条腿。石开天站在猪鬃厂拣猪毛车间门口大声喊着桂枝，桂枝拿着镊子跑了出来，石开天兴奋地说：“桂枝，桂枝，快快快，文渊回来了。”桂枝扔掉镊子来不及脱掉工作服拔腿就跟着石开天往古镇中学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