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应梦盯着李遗看了许久,好一会,才伸手抱住了李遗。
李遗没有挣扎,任他抱着,听得他在自己耳边道:“我恨你,李遗。”
像是一道雷劈下来,李遗浑身一震,然后四肢开始隐隐作痛。
应梦放开李遗,站在距离李遗半臂远的地方,用一种沉重而坚定的语气道:“我会永远恨你的。”
直到应梦走远,李遗都还没缓过神来。
应梦的哀怨哀愁缠住了他,李遗不禁开始反思,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沉思良久,李遗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应梦,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这次他又出其不意赢了应梦,被他讨厌是不难理解的。
只是恨究竟从何而来,李遗就不懂得了。
他也实在没时间和心思细究,十天后就是最后一场比武,生死在此一举。
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递增,李遗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叹气。风吹雁知道他的心事,常常笑着安慰:“你能够做到的。”
李遗抬头看他,又埋下头,双手捧住脸,又叹了几口气道:“我还是忍不住地担忧,而且我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
风吹雁还是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把你的心吊着,当然会七上八下了。我应该把相土叫过来,让相土也来听听,你说的这些话。”
李遗也忍不住笑:“那还是算了,她要是听到,指不定又说什么刻薄话呢。”
风吹雁又宽慰了李遗几句,把他哄笑了,便把他赶去练武。李遗这人,只要练上武,那就什么事都能抛之脑后了。
只是等李遗一走,他就笑不太出来了,脸色凝重起来。自从知道好友中诅咒开始,他一直在寻找解开诅咒的办法。
什么水下秘境可以解开诅咒,只是骗李遗的罢了。如果水下秘境真可以解开诅咒,以他姑姑和巫山门派的交情,早就请求巫山掌门替他开启秘境了。
他只是想给李遗一个先活下去的希望,然后再慢慢寻找解决的办法。
却怎么也找不到。
马上就要到比武大会的最后一战了,胜了,李遗去了水下秘境就会发现根本没用。输了,李遗也会悲痛。
无论输赢,都不是风吹雁想看到的结果。
即使希望最后一战能晚点到来,但时间并不随风吹雁的想法流动,只像是眨了几次眼睛,最后一战的时间就到了。
再一眨眼,三人行就站在了比武台上。
他们对上的队伍,在第一阶段的积分,就远超第二名。以绝对强势的实力站在众人面前,他们不隐瞒实力,而是高傲的姿态,蔑视所有的对手。
他们绝对有这个资本,他们的队长,在入门派的考核中,便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被几个长老争着收其为弟子。
剩下的两名队员,也是门派里赫赫有名的天才,不仅出身好,天赋也高,人更努力。这样的队伍,即使态度傲慢,也被众人推崇为真性情。
对上这样一支“真性情”的队伍,三人行压力很大。
基本没有人看好三人行,相土和风吹雁的师尊都道:“尽力就好,修行之路漫漫,未必以后就不能强过别人。”
他们二人的师尊在比武前,或多或少地叮嘱了几句话。
而虚宿长老依旧没有出席。
台下人不禁猜测道:“李遗现在保底都是第二名,虚宿长老居然还是没来看过他,这师徒关系真是有够差的啊。”
“要是我进第二名,我师尊肯定天不亮就来比武台看我了。”
“死乞白赖拜入虚宿长老门下,李遗也没落到什么好。别看他现在修为还可以,但要是之后修行,没有师尊教导,指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了。”
“……”
彼时虚宿长老正坐在秋殿里,他面前摆放着一张大镜子,上面倒映着比武台上的画面。
放置在他手边的掩雨剑,发着淡淡的荧光,昭示着徒弟在比武台上,一直处于极为紧张和负伤的状态。
比武台上的战局,从一开始就很激烈。双方都拼尽全力,各种功法都被使了出来。
徒弟的队伍占上风时,虚宿长老细数着徒弟比武的招式,至少有八层都是他教的。
徒弟落下风时,他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皱着眉头,一会又无奈地叹息。
一直持续被对方压着打,掩雨剑已经冒出了血光。虚宿长老手握成拳,扶着自己的下巴,不住地叹息。
徒弟的打法太激进了,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完全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在这场比武后,徒弟的身体,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恢复。
他从没这样教过徒弟,可见这是徒弟的本性,在遇到危险和困难时,徒弟便会化身成一头倔强的蛮牛,十匹马车也拉不回他已经疯狂的心。
这对修行者来说,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看了许久,一直沉稳坐着的虚宿长老,终于忍不住,拿起掩雨剑起身走了。
比武场众人正看得入迷,没有人注意到,虚宿长老过来了。
就在他落脚站立的那一刻,相土被击下比武台,在身体悬空的那刻,相土射出最后一箭,把一名对手也送下比武台。
战局变幻莫测,转折出现在风吹雁精心布下的阵法被破,被对方的阵修送下了比武台。李遗不得不以一敌二。
李遗握着刀,已经战红了眼,刀法和步伐却并没有乱。硬生生从两名对手的包围里,撕出一道口子,把对方的阵修送下了比武台。
此时李遗气喘吁吁,双腿已经颤抖不止,连站立都站不稳。
对手还剩剑修的队长,虽然也消耗巨大,但看上去比李遗精神太多。
两人站在台上,一刀一剑,碰撞出激烈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