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挡酒

第147章挡酒

他在院子中坐了没有多久，忽然面前出现了一道影子，那人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秦子琛微微抬起眼帘，就见了是项云墨，此刻他脸色有些阴沉，看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想到这里，秦子琛心里就开心得很，“项公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项云墨是为了避开几位长者谈话，无奈之下才来到了院子里，但是没有见着赵小雅人，心情更是不大好了，只冷哼了一声，才说道：“项某有没有遇到难事，与你又有何干，还是秦公子一向都是这样多管闲事的吗？”

秦子琛丝毫不畏惧他这般句句争锋相对，好像自他离开私塾了之后，两人好久没有这般说话过了，之后都是装作不认识的一般。他嗤笑了一声，“对，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你又能奈我如何？”

赵小雅刚将碗碟拿进厨房里，就见到了正在煮饭的大黄，不得不说，秦子琛的这个小厮当真是不错的，不仅事事都为自己主子考虑，最重要的还是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真是贤惠至极了。她舀了一些热水，将浸着油水的碗碟给泡了，一边对大黄开口道：“大黄，没想到你既会读书，还会煮饭呐？不都是说君子远庖厨的吗？”

大黄还记着她刚才跟项云墨言笑晏晏的模样呢，心里替自己公子觉得不值，对方如果是大家闺秀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赵小雅这样的粗鲁村妇，心中更是有些气了，当即便反驳了起来，“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是个书童罢了，为公子分忧才是我该做的事情。”

赵小雅见她板着脸，就觉得很是有趣，只怕自己再说一句，他就能立即跳起来了似的，便转了话题，说道：“那行那行，是我说错了，不过想必你做饭应该不行的，今晚就由我来下厨吧，正好今天贸然过来，有些打搅了，我就做一顿晚饭来请罪了吧。”

她这样不顾情面的说出事实，叫大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几分，但尽管这话说得他不舒服，可之后也是蹲在了灶台下面添加着柴火，将灶台直接让给了赵小雅。他虽然没有吃过赵小雅做的饭菜，但是也经常听他家公子在嫌弃自己饭菜的时候，顺便提一句人家赵姑娘的饭菜做得多好，叫大黄伤得一颗心都七窍流血。

虽然谢先生的这个地方偏了点，但是厨房之中，各式各样的食材都是齐全的，这也是叫赵小雅升起了大展身手的心思，她将锅碗都洗了一遍之后，开始处理了食材。夏天本来就热，屋子里又烧着柴火，厨房里热得不行，赵小雅又忙个不停，额头上一直冒着汗。大黄看了，心中也有些不忍了，他虽然做饭不行，可是切个菜还是可以的。

院子中，秦子琛也不想再和项云墨面对面坐着下去了，想着赵小雅不过是去厨房送个空碗罢了，怎么半天都没回来，心里有些不耐烦了，便起了身，皮笑肉不笑地对项云墨道：“我就不继续坐着了，项公子您随意。”话说完，他就转身往厨房去了。

屋子本来就不大，只走了几步，便到了厨房门口，但是秦子琛脚还没来得及迈进去，就被里面冒出来的一股辣子味呛得连连咳嗽起来，他使劲在面前扇了扇，才能开口说道：“赵小雅，你这是在做什么？”

但是赵小雅忙得根本就没时间来搭理他，一手拿着铁勺在锅里翻炒着，一边回应道：“你难道眼睛瞎了吗？没看见我在做菜吗？”

秦子琛自然不是眼瞎了，但他对那辣味根本就没法忍受，迈步走到她的身边去，就见那锅里的菜放了不少干辣椒，他脸色都快要变了，转眼之间又看见了缩在锅灶下面加柴火的大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质问着赵小雅，“谁叫你放这么多辣椒的？”

最后在锅里加了些粗盐，又来回翻炒了几下，她利落地拿着碟子将菜盛了起来，才朝着大黄那边怒了努嘴，说道：“是你家小厮说的啊。”

感受到公子不断飞来的眼刀子，大黄真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窦娥了，担心六月飞雪，他连忙给自己解释了起来，“是赵姑娘问我说谢先生喜欢吃什么的，谢先生是川渝人，自然是喜欢吃辣的了。”他后面半句话没敢说出口，人家赵姑娘今天又不是照着你的口味来做菜的，只怕这话要被秦子琛知道了，自己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秦子琛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的，不免有些尴尬。他再看向赵小雅的时候，好在她现在正在忙着，根本就没工夫在搭理自己，这才在沉默中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可是之后，他又皱紧了眉头，跟在赵小雅的后头，问道：“你今日过来不是来看望钟老和杨夫子他们的吗？怎么还亲自下厨？”

这厨房本来就小，到处都摆满了东西，现在秦子琛又总是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的，很是烦人，她转身便道：“秦子琛，你要是没事做的话，能不能别在厨房待着了，人家大黄还知道切个菜，你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赵小雅竟然拿他跟大黄做比较，秦子琛脸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他瞪了眼大黄，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么一忙，赵小雅就没怎么注意时间了，一顿饭做完了之后，天都已经黑了，怕几人有些饿了，她赶忙和大黄两人将饭菜端到了堂屋中，此刻屋子中早就亮起了烛火，谢敬言作为主人，在得知她晚上做饭的时候，自然是很不好意思，只是秦子琛和钟竹年第一个就将他劝住了，说由着她去便是了。

而谢敬言又是离家数十年，这一辈子，恐怕都没什么机会再回到川渝去了，那饭菜一端上来，闻着久违的味道，谢敬言眼角竟然溢出了一些泪花来，这一刻，就连钟竹年也没有开口打趣他了。

利落地端上来饭菜，又盛了几碗饭过来，而大黄则是拿出了几个海碗，又将秦子琛下午打回来的两坛子雕花酒给拿了出来，这一次连着大黄也坐在了桌边，一时间好不热闹。

而赵小雅在做了几道辣菜的同时，也没忘了在座的大多是江南人，又做了几道苏杭菜，满屋子都是喷香的味道。谢敬言端着酒最先站了起来，“今日赵姑娘本来是来做客的，却叫你忙碌了一下午，还做了家乡菜，谢某当真是过意不去又感激不尽，这一杯酒，谢某先敬你了。”

大黄并不知道赵小雅酒量极差，所以在倒酒的时候，也一并给她倒了，赵小雅正看着那一大碗的酒发愁着呢，谁曾想谢先生就直接朝她敬酒来了，这酒光是闻着就烈，这要是喝了下去，她估计得昏睡个几天几夜吧。但人家谢先生是长辈，若是就直接拒了，那可怎么像话。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手中的海碗被人夺了过去，她吃惊地望着项云墨，只见对方拿着自己的碗，对谢敬言道：“谢先生，小雅她没什么酒量，这一杯酒，就由晚辈代劳吧。”

谢敬言起先是不知道这些年轻人的曲曲折折，但是项云墨此番动作，倒叫他看了个明白，笑着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如此，这杯酒，便由你来替赵姑娘喝了吧。”

而坐在另一边的秦子琛脸色又有些阴沉了，这次就算他项云墨动作快了一些，下一次，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