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凉薄

第167章凉薄

赵小雅作为一个刚被赶出家门的人，再说那可是十亩地，就算倾尽了赵家的钱财，那也是买不起的，一想到这件事情，赵以飞顿时觉得自己是有救了。

而站在外面的赵家人，现在却是清楚了，赵小雅刚才所说的做什么证人，根本不是来帮赵以飞洗脱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旁边李芬芬嚎个不停，一直说着，“赵小雅，你个杀千刀的，要是以飞出了事，老娘我杀了你。”

而林海原听着外面声音，不满皱眉，便叫了官差下去叫那妇人住嘴，等到堂下安静了之后，又转头问赵小雅，“他说那十亩地并不是你的，赵小雅，你可有什么证据来证明？”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赵小雅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地契，旁边钟竹年又坐在自己旁边，她将地契呈了上去，说道：“大人，您可以看看，这就是那秋云山山脚下面的地契，这块地原本就是钟爷爷的，钟爷爷也可以作证。”

这钟竹年，林海原也是认识的，只听说以前他是项家的徒弟，现在项家老爷子的前任师兄，却不知为何，却因为当初的一件事，便被赶出了项家，但是这人在浔县还是有些名声的，林海原还是信他的。再说，这地契上的指印和笔迹，都不像是假的。

鉴别过后，林海原将这地契又给沈师爷看了几眼，又对下面的赵以飞道：“赵小雅手中的这地契并不是假的，那秋云山下的十亩地，是她的无疑，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以飞闻言，却是大惊失色，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一点，匆忙之间，他就要上去抢夺那地契来看，口中一边念念有词，说着：“大人，她这份地契肯定是假的，您千万别被她骗了呀，赵小雅以前最爱撒谎，这地契绝对不是她的。”

事到如今，这人竟然还来狡辩，林海原大怒，“赵以飞，你给本官跪下，之前赵小雅在赵家的时候，你就与她生了嫌隙，后来，趁她不在家中的时候报复，在药田里放虫子，居心叵测，还拒不认罪，强加狡辩，简直是罪无可恕，来人啊，先给他二十大板，本官看看你还认不认罪。”

二十大板实在是算不上多，但是赵以飞身子也没有多健壮，这板子打完了，必然会要了他的半条命去了。赵节源一直在外面不敢作声，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哀求起来：“还请大人饶命啊，求求您饶了我的孙儿了吧。”

赵小雅一点都没有心软，她脸上带着冷笑，赵家的人几乎都是重男轻女的，尤其是最疼爱孙子的赵节源了。但赵以飞沦落到这一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的，可能除了赵节源和李芬芬他们，也没有别的人来心疼他了吧。

林海原话音一落，就有官差带着板子上来，两人先是将他摁在地上，后面又有两人拿着三寸厚的木板，每打在他的身上，都会惹得一声哀嚎，赵小雅别过了脸去，虽说这杖责实在算不上什么刑罚，但是听着他哀嚎声音，赵小雅还是有些看不过去。

而她的胳膊上忽然多了一双手，赵小雅瞥了一眼过去，只见是田玉兰将手紧紧地攥着她，她似乎是有些紧张，头是一直低着，不敢去看赵以飞被打的模样。赵小雅只得去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点安慰。

她知道田玉兰是容易心软的，也是心生愧疚，当初要不是自己一力插手此事，她是绝对不会想叫赵以飞休了自己的，光是看着她爹娘对她如何，就该知道这人性子了，而到如今，赵小雅也并不后悔。“你不必再想这件事了，跟你无关的，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了，就算没有你的那事，他照样会这样对我下手。”

田玉兰点了点头，她又怯生生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赵以飞背部已经开始渗血了，那些官差下手从来都不是虚的，又忙收回了视线。

到这个时候，赵节源的脑袋也还没糊涂，他站在门口，怒斥了一直念叨着不停的李芬芬，“以飞人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之后，他又对林海原道：“林大人，草民觉得不服，这赵小雅虽然已经被我赶出了家门了，但她仍然还是赵家人，所以那地应该也是姓赵的，赵以飞在自家地里放虫子，应该不犯什么罪吧？”

林海原一愣，下意识地去看赵小雅，只见对方脸色没什么变化，他便下令，叫赵节源站了进来，到底是顾虑着这人年纪大了，没叫人跪下，只问他道：“你且说说，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个缘故？”

赵小雅也没想到赵节源会突然发声，不过这对她并不怎么影响，他难道以为，证明了自己还是赵家人，就能叫她不会大义灭亲吗。她早就将这些亲情看得极为凉薄了。

而外面，秦子琛一大早带着杨夫子就赶回了浔县，刚将夫子送到了住处，他准备回家去看望一下自家老爹，就听说县城里发生了一起官司，林大人现在正在衙门判案呢。但秦子琛也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只一笑置之，便打算往家赶了。

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大黄，在听了路人的对话时，却是皱起了眉头，没忍住开口说道：“公子，我怎么好像听到，他们说的那场官司，跟赵姑娘有关呢？”

秦子琛步伐一滞，停在了原地，但随后又嗤笑了起来，“那个女人打官司，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家公子是这么闲的人吗？”赵小雅在项云墨离开没多久之后，就离开了金陵，连跟自己打声招呼都没有，就不告而别了，这种女人，他还惦记着干嘛。

大黄只在心里嘀咕着，前些天，是谁急着要赶回来的，但是嘴上却只是说道：“哦，公子，那我们就尽快回去吧。”秦子琛虽嘴硬着，但是脸上的笑意倒是少了许多，两人走了才没几步路，他又调转了方向，往县衙那边去了。

大黄吃惊着，直接问道：“公子，您不是不说不管闲事的吗？”他家公子可真是将心口不一说到了极致。

秦子琛用扇子猛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脚下步子又加快了，“你家公子我不是说过了，跟赵小雅有关的事情，能叫闲事吗？还不快点跟上来？”

大黄瘪着嘴巴，这都叫什么事啊，好像之前回程的路上一直骂着赵小雅的人，是他的错觉似的。这么一想，等一抬头，就见秦子琛已经走得老远，他立即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秦子琛步子很快，很快就到了县衙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边站着许多人，似乎都是在看热闹的，他个子高，不必垫着脚，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显然是他白替赵小雅操心了，那公堂之上，除了被押住的赵以飞，其余几人都被县太爷好生待着，一个个地都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