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恩师
第257章恩师
既然是恩师前来,秦子琛暂时也不得离开了,只在前面领着路,“我爹在家里,请夫子随我过来。”
秦老爹正待在屋子中犹自伤感着,所以听到外面秦子琛的声音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那声音又大了一些,他才确定,走过去开门,讶异地看着他去而复返,“你不是说要去镇子上吗?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秦老爹有些发红的眼睛,秦子琛就猜到,他必定是又在想着那事,只是什么话也没说,便道:“杨夫子过来了,说是有事要与你商谈,现在正在堂屋那边候着。”
秦老爹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一边说着秦子琛,一边往堂屋那边走过去,“夫子来了你在那边陪着就是,叫大黄他们来喊我便是,怎么还自己跑了出来,茶煮了没有?”
招待客人自然是有人在堂屋那边的,看他心急,秦子琛跟在后头,只得道:“茶已经煮好了,是你之前珍藏的那些茶叶。”他心中忍不住腹诽,秦老爹的那些茶叶,根本谈不上珍藏,这段时间一直招待着客人,剩的已经不多了。
等走到堂屋的时候,就见到杨夫子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饮茶,既然他是来找他爹的,秦子琛也不打算多待了,站在门口便要告辞,“爹,夫子,若是没有旁的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想着他是要去接小雅的,秦老爹想着也不能叫自己儿媳妇久等了,当即便准备招手让他走了,哪里知道杨夫子先开了口,“子琛,你先别急着走,我来你你家的目的,正好也与你有关,你还是留下来吧。”
不用再猜,秦子琛也知道他特意跑过来是为了什么的,只是尚且不知他的态度,便也留了下来,坐在了杨夫子的下面,“那杨夫子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吧。”
鼻尖满是杯中茶水清香,但是杨夫子也无心去品,他撇了撇茶末,便将茶盏给放回了桌子上,看着这两父子,最后对秦老爹道:“秦老爷,我想你也知道,子琛他明年就要去金陵参加乡试,若是能一举夺魁,那过不了多久,就能去京城会试了。”
这事不用杨夫子多说,虽然秦老爹对于儿子入仕并不是太热衷,但是这个也还是知道清楚的,便点了点头应道:“杨夫子放心,此事我是知道的,我也相信以琛儿的能力,明年必然会拿一个好的名次回来。”
然而杨夫子的眉头已然是紧蹙着的,目光转向了秦子琛,却是问秦老爹道:“我听说过几日就是子琛和赵姑娘定亲的日子了?”
昨日叫大黄去书院告假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所以杨夫子会知道,也并不奇怪,只是定亲又不是成亲,便没有请他过来。秦老爹心里头以为是这个原因,便笑了笑道:“夫子啊,的确是有这件事,只等他们大婚那日,到时候还请您上门喝杯喜酒啊。”
哪里知道,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杨夫子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只听他又问道:“那不知道他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我也好到时候准备贺礼。”
可知这样的区区小事,又哪里至于他亲自上门跑来询问的,秦老爹这会儿才察觉到蹊跷来,跟秦子琛对视了一眼之后,他笑着对杨夫子道:“今天才定下来的,是打算今年年底的时候成亲。贺礼就不必了,只要杨夫子届时人来了就成。”
一般定亲和成亲之间,只隔了半年,在他们这里是有些着急了,而杨夫子想的却不是这个,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是亲眼看着秦子琛屡次因为赵小雅的事情,违反书院的规定,他最怕的就是他因为这些情情爱爱,而分了心,荒废了学业。
杨夫子沉着声音道:“秦老爷,我也知道子琛是个有天分的,但是乡试事关重大,如今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倒不如将婚期延后至乡试结束?”
他此话一说出口,秦老爹才算是明白他的来意了,他们才商定好的时间,杨夫子突然来了这么一遭,还真叫人措手不及啊。他面上有些尴尬,这么多年的交道打下来,深知这杨夫子是个什么性子,便将包袱都丢给了秦子琛,“这婚期是琛儿他定下的,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而秦子琛只觉得一阵头疼,若是说杨夫子有些多管闲事了,这话他还真是说不出口来,毕竟这么多年的教诲之恩,他还是铭记于心的、面对杨夫子投过来的视线,他开口道:“夫子,我想成亲之事,并不会影响乡试的结果。”
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说辞,杨夫子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秦子琛,之前你屡次从书院逃出的事情,我已经不想与你计较了,只是这次乡试非同小可,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若是旁的事情,秦子琛稍微后退几步,也是可以的,可是这件事跟他和小雅的婚事有关,他站起身来,对杨夫子道:“夫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婚事已经是定局了,况且我已经年及弱冠,本早就该成亲的,一直拖到今日。”
此话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能看在自己已经用功读书这么多年的份上,能让他先将亲事给成了,其余的往后再说。
没想到秦子琛竟是将自己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杨夫子气得脸色又是一沉,“子琛,我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竟也是这样不顾自己前程,任性妄为,你当真是想好了吗?就非得在年底成亲?”
秦子琛朝着杨夫子鞠了一躬,“夫子,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婚事一事已经定下来了,是绝无更改的,夫子今日前来,不过是担心成亲会对我乡试造成什么影响罢了,我在此立誓,在乡试中,绝对会将夺得魁首。”
杨夫子并不是不知道他的水平如何,只是觉得他这段时日有些放浪惯了,心中有些担忧,可见他立誓,也没有改过自新的意思,偏偏他爹又不管事,任由他玩闹。杨夫子眉心有一道如深壑似的沟,一甩长袖,冷声道:“罢了,既然你这样说,只等着明年看最后结果如何。”
终于将杨夫子送走,秦老爹站在门口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一边对秦子琛道:“琛儿啊,你若是明年没能做到,恐怕杨夫子是不会叫你好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