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澈澈不爱吃,老公吃。”
第94章“澈澈不爱吃,老公吃。”
林澈坐在餐桌前,面前是宋婉之特意准备的丰盛早餐,却食不知味,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
昨晚惊心动魄的画面和陆晟恒苍白扭曲的脸仍在脑海中交替闪现,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是那未知的检测结果。
陆隅递过来的食物在盘边堆成了小山,他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餐桌上响起,是陆隅用叉子尾部轻轻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骨瓷盘沿。
林澈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擡起头,对上陆隅深邃平静的目光。
“在担心检验结果?”陆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林澈纷乱的思绪。
林澈放下叉子,指尖无意识地撚着桌布边缘,眉头紧锁:“嗯。普鲁卡因胺或者奎尼丁,半衰期不算特别长,血液浓度下降很快。而且,如果那粉末真是他自己下的,他完全可能选择一种代谢更快、更不易被常规毒筛检测出来的药物,或者……混合使用掩盖痕迹。”
林澈说着不自觉的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酒杯边缘的残留是直接证据,但如果量太少,或者被酒精破坏……刑侦那边的毒化分析未必能百分百锁定具体成分和剂量。没有铁证,光凭我的推测和现场痕迹,很难彻底洗清指向你的嫌疑。陆迟母子一定会死死咬住‘陆家投毒’这个说法不放。”
这才是林澈真正忧心的。
他救回了陆晟恒的命,却未必能拿到撕破对方阴谋的决定性证据。
医学上的“可能”和“推测”,在法律和舆论的战场上,份量远远不够。
陆隅听完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仿佛林澈所说的困难早在他意料之中。他端起手边的咖啡杯,慢条斯理地啜饮了一口才放下杯子,并顺手理了理林澈额前的碎发。
“谁说证据,就一定要从那个杯子里找?”陆隅的声音低沉平缓,看着林澈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澈一怔:“什么意思?”
“陆晟恒既然敢拿自己的命来赌,他就不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那杯酒上。他一定还有后手,确保无论他是死是活,陆迟都能拿到那份‘遗嘱’,或者制造出足够大的声势逼宫。他需要帮手,需要传递消息,需要有人在他‘倒下’后立刻行动。”
陆隅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节奏沉稳有力,“程颐送去物证的同时,我已经让人盯死了陆迟和他母亲名下的所有通讯设备、银行账户、以及他们最可能接触的几个关键人物。另外,陆晟恒昏迷前最后几小时的行踪轨迹,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里,正在全力回溯。他不可能凭空变出毒药,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完成这场戏。”
陆隅的目光转回林澈,那眼神中的笃定驱散了林澈心头的阴霾:“酒杯里的证据是重要一环,但未必是唯一的一环,更未必是最关键的一环。他给自己下毒是手段,目的是遗产和舆论。只要我们能在他预设的‘遗产爆发点’上截住他,或者找到他策划这一切的直接证据链,比如他购买特定药物的记录,或者与同谋者密谋的录音、转账……那么,酒杯上验出什么,甚至验不出什么,都不再重要。我们只需要证明,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
林澈紧绷的神经随着陆隅的分析一点点松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陷入了医学工作者的思维定式——执着于生物检材的客观证据。
而陆隅,则站在更高的棋局之上,洞悉对手的全部动机和布局,目标直指其阴谋的核心逻辑链。
“所以......”林澈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的看向陆隅,“我们现在是在等,等他们……动起来?”
“没错。”陆隅微微颔首,自然的又给林澈的杯子里面补倒了一点牛奶,仿佛谈论的不是一场生死攸关的阴谋,而是一次寻常的商业谈判。
“蛇要出洞,才能打七寸。医院那边,陆晟恒的情况是颗不定时炸弹,陆迟母子很快就会有动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布好网,确保他们动起来的每一个环节,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留下无法抵赖的痕迹。”
说完,陆隅突然擡手在林澈额头前轻轻弹了一下,目光落在林澈几乎没动的早餐上温柔的反问道,“所以?我的澈澈宝宝,现在还担心吗?”
陆隅温柔的目光落在那堆小山般的食物上,语气是命令更像是哄劝,“把盘子里的东西吃掉。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但你的胃,现在归我管。”
林澈捂着被陆隅弹得有点发红的额头,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模样瞪了他一眼,随即伸手精准地掐了一下陆隅劲瘦的侧腰,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撒娇的嗔怪。
“嘶——”
陆隅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林澈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拿起叉子把自己碗里那块咬了一半、边缘烤得微焦的吐司边挑了出来。
他动作自然地将那带着清晰牙印的半截吐司边,直接夹到了陆隅面前盛着培根和煎蛋的精致骨瓷碟里。
“喏,”林澈擡了擡下巴,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娇气,“我不爱吃这个吐司边边,太硬了。”
陆隅低头看着自己碟子里那突兀的半截吐司边,上面还留着林澈小巧整齐的牙印。他没有丝毫犹豫,他拿起自己的筷子,无比自然地将那半截吐司边夹起,直接送进了自己嘴里,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行,”陆隅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笑意和纵容清晰地回应,“澈澈不爱吃,老公吃。”
林澈被他这声自然无比又带着绝对占有欲的“老公”叫得耳根微微发热,强装镇定的脸上终于绷不住,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那点因担忧检测结果而积压的沉重,在陆隅这近乎无条件的包容和宠溺里彻底烟消云散了。
林澈掩饰性地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耳根的红晕却更明显了些。
为了掩饰这突如其来的羞赧,林澈几乎是本能地又伸出手在陆隅劲瘦的侧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巴。”林澈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故意不去看陆隅的眼睛。
陆隅被他这欲盖弥彰的小动作和软糯的抱怨逗得胸腔微震,低低的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磁性又悦耳。
他不仅没躲,反而顺势捉住了林澈那只在他腰间作乱的手,宽厚温暖的手掌将那只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
“嗯,堵不上,”陆隅从善如流地点头,身体微微前倾靠得林澈更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诱哄般的磁性,清晰地传入林澈耳中,“尤其是.....”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陆隅亲上来的那一刻,当陆隅终于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时,林澈的呼吸已经完全乱了。
脸颊绯红眼睫湿漉漉地轻颤着,原本清澈的眼底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唇瓣被吻得嫣红水润,微微张开小口喘息着。
陆隅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林澈被他吻得有些发烫的下唇,眼神幽深得像要将人吸进去,声音因为情动而更加沙哑低沉:“现在,能堵上了?”
林澈被他看得心脏狂跳,残留的羞意和刚被吻得晕乎乎的甜蜜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说不出话,只能微恼地瞪着他。
那眼神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被撩拨过后的嗔怪,毫无威慑力。他挣了挣被陆隅握着的手,想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
“你……”林澈刚吐出一个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糯。
“嗯?”陆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笑意和宠溺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