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第95章“——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真的不用我陪你过去?”林澈侧过头,目光落在陆隅线条冷峻的侧脸上。
“你今天的门诊排满了。”陆隅的视线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开口声音仍旧是沉稳而有力,“放心,医院有李院长看着,翻不了天。你只需要好好的上你的班。”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程颐安排了人在医院周围,你这边也一样。上下班路上,还有你诊室外面都会有人。别嫌烦,非常时期。”
林澈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陆隅的安排,向来滴水不漏。
车子在医院门口短暂停下。陆隅倾身过来,替林澈解开安全带,动作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温热的指腹不经意蹭过林澈的颈侧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去吧。”陆隅的声音低沉,目光在林澈脸上停留了一瞬,里面蕴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下班我来接你。”
“嗯,你也小心。”林澈推开车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他脚步利落地走向医院大门,没有再回头,却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两道沉静而专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内。
陆隅目送林澈走进医院大楼,直到那清瘦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他脸上那点仅存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冽。
————
顶层vip病区的走廊寂静得过分,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刺鼻的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规律滴答声,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敲在人心上。
陆迟就靠在他父亲病房外的墙壁上,整个人浸在阴影里。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
看到陆隅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陆迟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猛地站直了身体,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陆隅,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
陆隅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到病房门前,目光透过门上狭长的观察玻璃向内扫了一眼。
病房内光线昏暗,陆晟恒如同破败的木偶般躺在病床上,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闪烁着冰冷光芒的仪器。心电监护仪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线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波动都显得异常艰难。
床边站着两个穿着便装的男人,这是陆隅的人。齐莹枝则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头发散乱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满意了?”陆迟嘶哑的声音在陆隅身后响起,他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几乎要贴上陆隅的后背。
陆隅猛地转身,瞬间将陆迟逼退半步。他高大的身影在走廊顶灯下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完全笼罩住陆迟。
听见陆迟的话,陆隅双手插兜低头目光冷冽的盯着陆迟,声音冰冷的反问道,“满意?看着他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这里,靠着机器苟延残喘?陆迟,这场戏是你父亲自己选的剧本,这结果,也是他应得的。”
“应得的?”陆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扭曲地咧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他眼中那点仅存的清明被疯狂彻底吞噬,只剩下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光芒。
陆隅对陆迟那如毒蛇般恶心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一个银质烟盒,啪嗒一声打开抽出一支细长的烟,含在了唇间。金属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叮”声,幽蓝的火苗窜起,映亮了他此刻冷硬的脸。
陆隅微微偏头就着火苗点燃烟,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陆迟脸上,只是低头沉默的深吸了一口烟,慢慢的从嘴中缓慢的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脸上慢慢腾起的烟雾模糊了陆隅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将他本就冷峻的轮廓勾勒得更加。
“陆迟……”陆隅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烟雾传来,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冰冷,“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装。”
他垂着眼帘,目光落在指间那点明灭的猩红上,姿态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近乎残忍的慵懒。
“陆晟恒酒杯里的毒是你下的吧?”又一口烟从陆隅口中缓慢吐出,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陆迟的脸上。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陆迟粗重紊乱的喘息声。
沉默,就是最直白的回答。
陆隅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对陆迟了然愚蠢又卑劣的厌弃。
陆迟一擡头便看见陆隅眼中毫不遮掩的厌恶,一下子将他的心捅了个稀巴烂。
“他死了才好!”
诅咒般的话语从陆迟口中吐出,竟带着一种病态的解脱和狂热。
陆迟像是彻底挣脱了某种枷锁,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住陆隅的脸,贪婪地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哥……”陆迟的声音忽然又压低了,变得粘稠而暧昧,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亲昵。
“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陆迟嘶哑地吼叫着,“陆晟恒……他马上就死了!我们之间最后那点该死的、让人恶心的血缘就断了!”
陆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狂热,“陆隅!你看看我!这么多年了,你就……你就没想过我吗?哪怕一次?!”
陆隅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陆迟此刻癫狂丑陋的姿态在那眼神里的漠然,比任何斥责都更让陆迟感到刺骨的寒冷和彻底的绝望。
这彻底的漠视,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陆迟摇摇欲坠的理智。他脸上扭曲的希冀瞬间被怨毒取代,那是一种得不到就要彻底毁掉的疯狂。
他擡手恼怒的抓着的自己的头发,猛的擡头目光直视着陆隅,带着孤注一掷的笃定,“你!你他妈就那么喜欢那个林澈?”
陆迟嘶吼着,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蚀骨的嫉妒和不甘,“我不理解!他有什么好?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把他捧在手心里?!那张好看的脸?!”
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充满恶意的嗤笑,“陆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肤浅了?!一张脸而已!他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陆迟说着再次向前逼近,他猛地擡起手,冰冷的手指带着汗湿的黏腻感,竟直接抚上了陆隅的手腕。
陆隅的依旧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嘴里含着烟他倪下眼眸,看着手腕处陆迟的手如同那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在舔舐他。
手腕处,陆迟苍白的手背皮肤因为用力而绷紧,青色的血管狰狞地凸起。
陆隅缓缓地将唇间的燃到一半的烟拿了下来,直接拿着燃烧着的猩红烟头,缓慢地按在了陆迟抓着他手腕的手背上。
“嗤——!”
皮肉烧焦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手腕处剧烈的疼痛让陆迟的心也跟着一起抽痛,所以他说的再多都无法激起陆隅半分的情绪,只有提到林澈,陆隅的情绪才被牵动。
陆迟低头看着手腕处猩红的烟头,每一寸都像烫在心头,让他撕裂,让他死去。他擡头入目的是陆隅冷冽的毫不遮掩的厌恶,他自嘲的笑了笑,松开了陆隅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