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他们都在

程霜自认为酒量尚可，但她听劝。

既然卫长川都那么说了，她先抿了一小口，尝了尝。

入口辛辣，回味绵甜。

细品之下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气息萦绕舌尖，她觉得十分喜欢。

对卫长川道：“还好吧，比起京中回梦轩的梦里几回，还清淡许多呢。”

卫长川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那也不能多喝。”

霍北酒都干了半天，见程霜还在端着碗，卫长川凑在她跟前，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大咧咧的道：“卫兄你看看你，郡主殿下要喝酒，你推三阻四的，好似咱们北境的酒不管够一样。”

对程霜道：“郡主放开了喝，北境酒多的是！”

程霜笑：“好，那我也干了。”

碗朝霍北举了举。

和他们一样一饮而尽。

清甜的味道滑过舌尖，入喉绵柔，落入腹中，却是一番辛辣滋味，回味无穷。

程霜赞道：“真是好酒。”

霍北将军笑的爽朗：“末将也是来了这北境后，才发现这儿不只有北面的肥羊，还有美酒。”

指着桌上还冒热气的烤羊道：“净说话了，肉还没吃呢，郡主尝一尝，这里的烤肉比起京中来，那可是新鲜了不少。”

示意身边的人给程霜切肉吃。

卫长川拿起了盘里片肉用的小刀：“我来吧。”

霍北：“那就辛苦卫兄照顾郡主了，不周之处，郡主也多多担待。”

程霜：“哪有，霍将军言重了。”

匪丫和柴奇坐在不远处。

匪丫不时往这边望着。

她想过来看看，几次都被柴奇给拉住了：“小姐那边有卫大哥照料，你过去做什么？”

言外之意，去了碍事。

匪丫：“小姐平日用膳都是我侍候着的，这又出门在外的，我不放心。”

柴奇切了块肉放到她盘子里，不以为然道：“那时平日里没有卫大哥在，要是有卫大哥，根本都用不到你。”

匪丫就不明白了。

不满的瞪他：“怎么叫有卫大哥在，就用不到我了，我可是从小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卫大哥在府中这些年，我不也照常侍候小姐起居吗？”

柴奇见她不吃，用小刀叉起肉递到了她嘴边。

边道：“那不一样。”

匪丫又朝卫长川和程霜的位置看了眼。

没发现异常。

咬了口递到嘴边的肉，边吃边问：“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着挺正常的啊。”

柴奇：“……”

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将这块木头追到手的。

也往那边看了眼，那边有说有笑的，他道：“别看了，卫大哥能将郡主照顾好。”

把剩下的肉又往她嘴边凑了凑：“赶紧吃，过会儿凉了。”

匪丫：“哦。”

军中也有些随军的妇人，她们前期在帮着收拾碗筷，这会儿也加入到了阵营中。酒过五旬，氛围热闹了起来，不知谁起的头，众人围着篝火连成圈，跳起了舞。

热闹的氛围，似乎让大家短暂的忘记了战争和疾病。

程霜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脸颊爬上了绯色，望着篝火旁边起舞的人们，颇有几分感慨。

卫长川关切的问：“可是觉得不舒服，我带你先回歇息？”

程霜摇摇头，笑容里添了几分醉意：“没有，就是觉得，如今这样挺好的。”

她还在。

父亲也在。

百里伯父也在。

还有慕姐姐、小百里、卫长川，那些为了保卫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武将们也都在……这一世，所有她在意的，想护住的人，都还在。

他们还能在篝火前起舞，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真好。

卫长川深深的望着她。

那双眸中的感动、喜悦、遗憾、释然，被他一一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