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别说傻话

程霜见是百里昭，赖在凭几上本都没打算动弹，听闻后面还有人，才不情不愿的将吃食放回盘中，坐得也端正了些。

“谁啊？”

百里昭朝后面道：“进来吧。”

一袭黑衣，头戴斗笠的孟非走了进来。

走到程霜路前，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谢殿下不杀之恩，以后孟非的命便是殿下的了。”

程霜倒是没想到百里昭带来的人是他。

百里昭看出她的意外，解释道：“你叫我留他一命，我趁前几日他们忙着守灵，找了个死囚，将他替出来了。”

又对孟非道：“你命是保住了，但‘孟非’这个名字，以后用不得了。”

孟非明白。

再次朝程霜拜了拜：“求殿下赐名。”

程霜道：“我救你，是觉得你本性没那么坏，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我也没有要你留下的意思，你可以选择离开京都，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像寻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过一世平平淡淡的日子。”

孟非却是没动。

坚定的道：“草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愿用余生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求殿下收留。”

程霜：“留在这里，可是危险重重。”

孟非：“草民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孟非：“求殿下赐名。”

“你倒固执。”程霜沉吟片刻，道：“你以后就叫雾凇吧。始于冰霜，通透无瑕，也算是个新的开始。”

孟非磕头：“雾凇拜见殿下。”

程霜点头算是应下了。

对吩咐折枝：“带他下去，单独安排间房，再备几件常服，多选几个颜色，年纪轻轻别总穿黑的那般沉闷。还有，京中见过他的人多，给他做个假面具，好看些，别装神弄鬼的，吓人。”

折枝：“是。”

雾凇：“谢殿下，属下告退。”

程霜交待：“你先在府中好好养伤，过阵子，我有重要的事交给你做。”

雾凇：“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殿下所托。”

程霜：“退下吧。”

雾凇：“是。”

随折枝走了。

他们前脚出门，程霜立刻拿了块点心吃起来：“唉，真饿死我了。”

丝毫不将百里昭当外人。

百里昭也收了大理寺少卿的架子。

上前几步，往桌子另一侧凭几上一靠，也伸手拿了块点心，看似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早知道太后不行了，是吧？”

程霜险些被点心噎到。

吃惊的望着他。

好半天，才讪讪的开口：“这话可不兴乱说，要掉脑袋的。”

百里昭盯着她的眼睛。

阳光透过房檐洒下来，落入她的眼中，那双眸澄澈明亮，微波涟漪。

百里昭看得呆了。

她眼波微微荡漾，落进他心中，却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撑着手臂靠近过来，直直逼视着她，生怕错过那双眸中半分变化，追问道：“皇上命你这月成亲，你没有任何动作，也没当回事，是因为知道太后会死，婚结不成，对吗？”

他离她很近。

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的灼热温度。

用力推了推他，出声警告：“起开，要不我告诉慕姐姐你欺负我，让她揍你！”

百里昭才不怕。

撑着桌子又靠近了几分：“不用告状，你自己打，我也不还手。”

摆明了一副耍赖的模样。

程霜脸一沉，眉眼间染了怒意：“我数到三。”

百里昭看出她真生气了。

“这不是我姐吓唬我的话吗？你何时学来了？”

嘴上说着，还是悻悻的撤回了半个身子。

倚回凭几上，看似随意的嗓音中带着几分难过：“其实你心中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可为何连一个半路认识的人都肯嫁，却不愿给我一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