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偷食的少女
雪中偷食的少女
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三天,山林间一片寂静,只有雪花落下的簌簌声。锖兔的墓碑前,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雪地里。
饮辻白伸出冻得发紫的手,小心地拿起一个饭团。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手指因为寒冷而不停颤抖。就在她刚要咬下饭团时,身后突然传来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
“你是谁?”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饮辻白猛地转身,手中的饭团掉在雪地里。她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蓝发青年,那双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
富冈义勇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单薄的女孩。她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银色的长发上落满了雪花,整个人在寒风中微微发抖。最令他在意的是,女孩的眼神不像普通孩子那样天真,反而带着野兽般的警惕。
“这是给逝者的贡品。”义勇开口说道,声音依然平静。
辻白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随时准备逃跑。
义勇沉默片刻,弯下腰捡起掉落的饭团,轻轻拂去上面的雪花。“如果你饿了,我可以带你去吃别的。”
“不用。”辻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漠,“我只要这个就好。”
她伸手想要夺回饭团,但义勇稍稍擡高了手臂。这时他注意到女孩手腕上布满细密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你的家人呢?”义勇问道。
辻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死了。”
“是鬼做的吗?”
这个问题的语气很平淡,却让辻白浑身一僵。她想起三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上弦之贰啃食人类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她低声回答。
义勇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停留了很久。他注意到女孩站姿很特别,双脚微微分开,重心放得很低,像是经过某种训练。但这不像是鬼杀队的剑术训练痕迹。
“跟我来吧。”最终他说道,“鬼杀队可以给你住处和食物。”
饮辻白警惕地后退半步,“我不需要怜悯。”
“这不是怜悯。”义勇的语气依然平静,“如果你真的恨鬼,就该学会如何消灭它们。”
雪花落在两人之间,一时间只剩下风声。辻白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的青年,又看了看手中的饭团。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会对她伸出援手的人了。
“只是吃饭?”她确认道。
“还有训练。”义勇补充道,“成为鬼杀队队员不是容易的事。”
饮辻白低头思索片刻。她确实无处可去,而且如果能学会对付鬼的方法……
“好。”她轻声答应,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
义勇转身走在前面,辻白默默跟在后面,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走着走着,义勇突然开口:
“我叫富冈义勇。”
“……饮辻白。”
义勇没有回头,但脚步稍稍放慢了些,让身后那个瘦小的身影能跟上。雪花越来越大,很快就在两人身后留下一串渐渐被覆盖的脚印。
山间的雪越发密了,富冈义勇的羽织在风雪中翻飞,像一道移动的屏障。饮辻白默默跟在后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足够远以示警惕,又不会跟丢。
“还要走多久?”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
义勇没有回头,脚步却不着痕迹地放慢了些。“天黑前能到山脚。”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积雪的山路上。白的目光不时扫过义勇腰间的日轮刀,刀鞘在雪光中泛着暗沉的光泽。她想起黑死牟的刀,那振总是萦绕着凄冷月华的太刀。
“你也是剑士?”她忍不住问。
“嗯。”
简短的回答让她不再追问。但过了一会儿,义勇却主动开口:
“鬼杀队的队员都会用日轮刀。”
白低头看着自己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月之呼吸的招式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些在黑死牟指导下反复练习的夜晚,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我……不会用刀。”她说。
义勇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雪花落在他深蓝色的发梢,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你的站姿,像是练过剑。”
白的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调整了重心,让自己看起来更松散些。
“只是以前……帮家里干活,需要保持平衡。”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勉强,但义勇没有深究。他转回身,继续带路。
又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个简陋的茶棚。木质招牌在风雪中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
“休息一下。”义勇说着,率先走进茶棚。
茶棚里很安静,只有一个老人在柜台后打盹。义勇要了两碗热茶和一份煎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白犹豫着站在门口,雪花从她身后飘进来,在脚边化成深色的水渍。
“坐下。”义勇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她这才慢慢走过去,拘谨地坐在长凳边缘。热茶被推到她面前,蒸腾的白气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