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中午吃过饭之后卓扬的体温又有点升高，医生来看过之后给加了一针退烧药，打完针张衍就用被子把人捂了个严实，让他好好睡一觉。张衍则趁着这个时候回学校找老齐给两个人把假条补上，自然免不了老齐的一顿数落。从学校出来又改道回家鼓捣卓扬的病号饭，也许是老天有眼不忍心卓扬这次还喝煮糊的粥，王女士和张衍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家。王女士问了卓扬的病情，张衍应付姑娘不行但是对着他妈诌瞎话的技能可是满点，他故意把卓扬往惨了说，王女士一想到卓扬孤苦伶仃到外地求学，病了也只有这帮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点心看顾就心疼得不行，立马进厨房做了适合病人吃的汤饭让张衍送医院去了。
“味道怎么样，咸吗？”
卓扬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把两只手露出来一只端着饭盒一只拿着勺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卓扬的体温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睡了一下午身上湿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头发被洇湿成一绺一绺的，连睫毛都湿漉漉的。闻言，卓扬乖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味道很好，不咸。
卓扬的面色比发烧的时候红润了太多，现在又被氤氲的热气熏着，鼻尖耳垂都泛着绯红，活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
张衍恋爱的经验屈指可数，唯一一次就是和宋晴。刚在一起那段时间他按照谈恋爱的固有的套路每天给对方问候早晚安，出来约会也是逛街吃饭看电影这种老掉牙的套路，牵手接吻全是宋晴主动，他自己就像根木头似的杵在一边，有的时候牵手出了汗他都不敢暂时松开甩甩怂得要死。本是在人生最好年纪发生的恋爱，却被他谈得毫无激情。现在和卓扬在一起他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每每看到卓扬他都会觉得原本空荡荡的心脏被这个人填得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无比满足。
张衍不知所措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了就拿出手机来看看，但是又没什么可刷的，只能把微博微信QQ挨个点开看一遍又退出。卓扬吃着饭时不时往张衍那边瞟一眼，看过之后满足地笑笑继续吃饭，吃了几口之后眼神又开始调皮，越发控制不住地往那边看。
他就这么就着张衍的脸把饭盒里的汤饭吃了大半下去，古有成语秀色可餐，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但是偷看的频率高了，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大了，在不知道卓扬第几次瞟向张衍的时候，他的眼神恰巧和张衍看向他的撞在了一起。卓扬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埋头吃饭，什么叫做贼心虚，卓扬被一粒没有咽下去的米粒呛得咳嗽不止。
张衍见状赶忙起身给他拍背，看他这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忍不住调笑：“慢着点，我吃完来的，没人跟你抢。”卓扬呼吸不顺说不出话，只能嗔怒着翻了个白眼给他。
“怎么样？”张衍从暖壶里到了点热水，自己先尝了一口确定水温正好之后才递到卓扬面前，“喝点水吧。”
卓扬看着杯子上张衍留下的水渍，傻笑着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和那些意淫女神的痴汉别无二致。
间接接吻成就达成！
“笑什么？跟个傻子似的……”张衍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傻也是被你传染的。”卓扬嘟囔了一句，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病房里却听得很清楚。
“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张衍本想好好收拾一下卓扬的，不想却被对方抓住了致命弱点――痒痒肉，“哈哈哈……别挠了，哎呦……”
张衍用一只手护着腰腹另一只手去和卓扬搏斗，但毕竟两拳难敌四手很快占了下风。张衍笑得腿都软了，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砸向病床，慌乱之间他赶忙用胳膊撑住身体，这一撑不要紧，撑得位置正好是卓扬的身体两侧，完完全全把卓扬罩在了身子下面，呼吸相闻。
他被卓扬湿漉漉的眼睛紧紧抓住了视线，一时间竟忘了退开。与此同时，卓扬正贪婪地盯着张衍的脸看，这还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卓扬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盯着张衍看，他的视线由上到下依次扫过张衍的额头、眉毛、鼻尖、嘴唇、喉结最后又回到起着干皮的嘴唇，他不着痕迹地往前凑了凑。张衍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魇住似的，也跟着往前凑了凑。两个人就这么你凑一点我凑一点，在嘴唇贴上的前一秒卓扬飞速往旁边的病床瞟了一眼，小女孩的妈妈带着她下楼散步去了，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卓扬这才放心地把嘴唇贴了上去。
卓扬闭上眼睛悄悄用舌尖扫了一下张衍紧闭的唇缝，后者愣愣地张开嘴“开门迎客”，两条软舌顺利会师。这个吻进行了多久张衍没有计算，他只知道他和卓扬已经分开好久之后他还处在那种全身过电大脑冒烟的状态无法恢复。
等到卓扬把剩下的汤饭吃完之后张衍才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王女士做饭确实挺好吃的。”
卓扬：“……”
卓扬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出院了。他刚到宿舍丁玉泽就扑了上来，两条胳膊跟钢筋似的差点把卓扬勒背过气去：“看把我们国宝瘦的，老大肯定没好好照顾你吧？怎么就病得这么突然呢，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水土不服个鬼啊，来这快一年了才水土不服，你这是变相说国宝反射弧太长吗？”冯锐依旧充当丁玉泽的拆台小能手，完美曲解了丁玉泽的意思。
丁玉泽抱了卓扬好久都没有要撒手的迹象，卓扬无法只好向张衍发求救信号，后者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行了，再不撒手我要吃醋了。”
“噫……回来就开始散发恋爱的酸臭味！”丁玉泽嫌弃地把卓扬推到张衍怀里，“狗男男！”
“都说了多少回了，老大和国宝是男男，你是狗。”冯锐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成功将丁玉泽的炮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张衍的一只手虚环着卓扬，两个人相视一笑。
卓扬在宿舍待了一会儿想起来他还要去学院销假，他都准备好迎接老齐一顿臭骂了，到了办公室之后才发现老齐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因为有比他更惨的。他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刘勉衡和肖沐两人在那撅着屁股写检讨书。
老齐一边给他签假条一边苦口婆心地教育那两个人：“都大三了还带着这帮小孩儿出去瞎闹，闹出事来了吧？高兴吗？宿醉不归！无故旷课！替人答到！你说说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干？还学生会部长呢，你们有点部长的样子吗？！”
刘勉衡无声地和老齐顶了几句，手上的速度极快，不过就是一般人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
“六月份之后你们就是这个学校最大的了，成天就知道出去瞎闹，简历上有东西写吗，考不考研啊，考得上吗？这些个正事不考虑还有脸出去玩呢！”老齐越说越激动，手里死死攥着卓扬的假条不松开也不签字，卓扬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走，站在一边旁听数落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好在老齐骂了几句之后终于想起了正事，把卓扬的请假记录改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对卓扬说：“病都好了？好了就好好学习吧，别跟你这俩不着调的学长学知道吗？”
卓扬像个三孙子似的连连点头，每次从老齐办公室里出来就像被褪了层皮似的，刘勉衡和肖沐那种应该早就习惯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褪多少层皮都没关系。
“卓扬，我想了想我对你真的不是那种喜欢，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我们……分手吧。”
“衍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你会找到更好的。”
“不要！衍哥！不要走！衍哥……”
无论卓扬怎么哭喊，张衍留给他的永远都只是一个背影。
都说梦境是人内心深处恐惧最真实的反应，即使卓扬知道这是个梦，他也忍不住去相信。他真的很害怕失去张衍。之前因为暗恋患得患失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因为就算失去了他也早有心理准备，现在突然得到了就比之前更怕失去，害怕这两天和张衍的温存都只是他的一个梦。梦醒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张衍半睡半醒间听到卓扬那边有动静，醒过来发现卓扬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挣扎着从被子里爬出来拍了拍卓扬的肩膀，轻声说，“做噩梦了？”
卓扬没有说话，翻身凑到张衍面前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听到张衍吸气声之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衍哥，你不要离开我。”
听到卓扬这么说张衍不免一愣，他安抚地抓了抓卓扬的手：“我不走，我就在这。”
“衍哥，你那天说的是真的吗？”卓扬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张衍再一根筋也能大概猜到卓扬是因为什么做噩梦，心里不免一阵抽痛，他轻轻吻了一下卓扬的鼻尖，说：“真的，都是真的。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一对儿。”
听到这卓扬欣慰地笑笑，低声重复了一遍：“嗯，我们是一对儿。”
“睡吧，明天早上还有课呢。”张衍替卓扬掖了掖被角，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卓扬都会时不时想起这个梦，即使他和张衍已经被家长认可，睡觉的时候卓扬也不允许张衍背对着自己，张衍那个决绝的背影是他最可怕的梦魇。
作者有话要说：甜不甜？好吧，可能还是有点小虐，不要骂我嘤嘤嘤……
我叫不甜不要钱，后面会越来越甜的，相信我。今天为什么不甜可能是因为我好久不写傻白甜了所以没转换过来吧（嗯？）
我是一个文笔奇渣只会写傻白甜的辣鸡写手，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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