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醋坛子打翻
番外5醋坛子打翻
适才吼完阿萦裴元嗣心里已是生了悔意,人家徐湛把绥绥给他送回来不说,还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女儿一路。商四娘子给绥绥编了小辫子,由于夫妻两人家里没有绥绥这么大的孩子,绥绥又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找爹娘,身上的小裙子就没换。
平日里给孩子讲过不少知恩图报的故事,为人父母应当以身作则,当着孩子的面,裴元嗣就是咬着牙装也得硬装出“感激”来。
徐湛热情地邀请裴元嗣和阿萦带着绥绥昭哥儿一家四口一起去他们的庄子上用晚膳,裴元嗣不想去,拉住阿萦的手低声道:“改天我让三七给他送份礼便是了,咱们就别去了。”
阿萦甩开裴元嗣的手,向徐湛郑重道谢道:“多谢徐大人的好意,小女顽劣不堪,今天如果不是徐大人和徐夫人帮忙,这孩子还不知道……我刚才险些担心死了,要请客原也该是我们请才对,若是徐大人和徐夫人不介意,不如明晚凉快了到我们庄子上用膳?”
徐湛歉疚道:“拙荆有孕五月,恐怕不太方便过来。”
阿萦笑道:“原来如此!恭喜徐大人,既如此,那明晚我和绥绥过去,亲自向徐大人和徐夫人道谢!”
……
回来的路上阿萦手一探才发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幸好今天遇见的是徐湛,要是没有徐湛,这大晚上的绥绥一个孩子在这荒郊野岭可怎么办。
“你娘一听你丢了急得都哭了,为了找你从上午到现在饭没吃水没喝,中途还中暑晕倒,喝了药由爹爹扶着也要强撑着找你。”
阿萦对两个孩子多半是柔声细语耐心教育,很少有这样严厉训斥急眼的时候,本来绥绥还被娘亲训得还有些委屈,听了爹爹的话擡头细看,果见娘亲的眼睛红红,脸色却很是苍白,绥绥顿时后悔地无以复加,抱着娘亲就羞愧地大哭了起来。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阿萦气归气,平日里对小丫头都不舍得打骂,今天发火也是因为太过后怕,担心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小丫头受的惊吓想必是不比她少,阿萦叹了口气,遂没再说继续责骂,抱着宝贝女儿和裴元嗣回了庄子里。
昭哥儿一直没睡等爹娘带姐姐回来,绥绥一见弟弟就冲过去把弟弟抱了起来,姐弟相见自又是一番委屈诉说,昭哥儿听了半天,对着喋喋不休的姐姐说道:“姐姐以后不该乱跑,娘亲和爹爹很担心,昭儿也很担心姐姐。”
惹得大家兴师动众找她,还把娘亲吓哭了,绥绥羞愧过后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吐了吐舌头道:“不敢啦不敢啦,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弟弟,你今日也急坏了吧,姐姐在外面采的狗尾巴草编了只小兔子,送给你玩好不好?”
绥绥献宝似的掏出自己怀里压扁的草兔子,昭哥儿对玩具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既然是姐姐送给他的礼物,昭哥儿接过来都没仔细看就夸道:“好看!”
绥绥就高兴极了,牵着弟弟的手就要进去和他讲今天一天的见闻。
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玉蕊把热水擡了进来,阿萦亲自给小丫头洗完澡擦了身,确定女儿身上没有受伤,这才彻底放心,回屋赶紧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臭汗。
裴元嗣随后也跟着进来,光着上半身主动问她:“绥绥怎么样,没人欺负她吧?”
这一年没打仗,男人脱了衣服,露出脖子以下一身被捂得发白的壮硕肌肉。
夏天太阳烈,每天骑马上值风吹日晒,男人又不能像女人一样戴帷帽,久而久之脖子以上脸又黑一圈,以脖子的衣领处为分界线,身体和脸泾渭分明地一黑一白,汗水顺着沟壑分明的肌理滴落下来,靠近时身上那股浓重的汗味儿和男人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
阿萦嫌弃地蹙了蹙眉,不爱闻,扭过头去道:“没有。”
解下中衣和小衣,露出雪白而香汗淋漓的后背。
裴元嗣默默地看了会儿妻子的后背,阿萦迈腿进水桶里,热水舒舒服服地熨烫着浑身酸软的,阿萦长舒了口气,眯住杏眼靠在浴桶上,懒懒地不想和他说话。
见妻子对他的身体的确没什么兴趣,裴元嗣便也走到了冷水桶边,脱了裤子打量着自己的身体,郁闷地想他脱了衣服这不也挺白的吗,还比那厮要壮,想着,舀起一舀子冷水就从头浇了下去。
“哗啦”一声,水溅到阿萦脸上身上,阿萦惊得连忙睁开了眼。
阿萦:“……”
一家人用完晚膳,睡前的功夫夫妻俩趁机借着今天的事情教育了两个孩子一番。
昭哥儿一向听话,这孩子有闲暇宁愿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看绘本玩小玩具,不喜欢在外面瞎逛游,所以阿萦和裴元嗣最担心的还是绥绥。
爹娘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就连平日里颇纵容她的爹爹都沉下了脸训斥他,绥绥又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哼唧哼唧地认错。
说真的她是吓坏了,今天外面太阳那么烈,她一个人在密林里又鬼打墙似的转悠不出去,身边没有小丫鬟们和爹娘陪着,小丫头到底是个五岁的奶娃娃,别提心里多害怕了。
安抚好两个孩子睡下,夫妻两人一同回了房。
裴元嗣和阿萦说话,阿萦却跟在孩子们面前变了个人似的,语气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裴元嗣就知道阿萦白天的气还没消,他不小心把阿萦给气狠了。
阿萦对着菱镜通发,如瀑的乌发柔顺地散落在身后,通完发她又捡起镜子前的瓶瓶罐罐开始擦脸涂身护肤。
阿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擡头,从镜中瞧见他放下手中的书朝她走过来,裴元嗣从镜台上拿起一瓶淡青色绘缠枝莲花纹的玉盒,很是自然地打开了盖子,问她道:“我来?”
阿萦其实不想理他,但她瞅了瞅那玉盒,这莽夫,就该让他好好伺候她一回,于是心安理得地把脚伸了过去。
裴元嗣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继续伸手要去解阿萦的衣服,直到镜子里的美人衣衫半裸,阿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衣服拍开他的手道:“您做什么呢?!”
“这不是涂脸和身子的?”
“这是涂脚的!”
阿萦桌子上十几个瓶瓶罐罐,有涂脸的面脂,润唇的唇脂,涂手的手膏,润脚的脚膏,还有补水润肤、美白滋养,专门洗完澡涂抹在身子上的香膏。
这么多瓶瓶罐罐她都用不同的颜色和花纹标记,譬如这涂脚的盒子用的就是粉红色的玉盒上面绘缠枝莲花纹,涂脸的面脂她用的是一样的花纹只不过用桃红色的玉盒来装,她和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能分得清楚。
裴元嗣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玉盒,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用错了地方……
好在是阿萦的玉足,裴元嗣连别的地方都尝过,阿萦的玉足小巧雪白,他当然不会嫌弃,很快面上恢复平静,老实地抱着阿萦的脚坐下,给阿萦的足认真地涂抹上香喷喷的脚膏。
涂完脚膏,夫妻俩吹灯安置,裴元嗣见她真要睡了,只得问她,“明天你真要带绥绥去商家庄子?”
“不然呢,人家对绥绥有救命之恩,我这个做娘的不亲自上门道谢,如此不懂礼数,人家背地里该怎么看我?”
“我去,明晚我带绥绥过去。”
裴元嗣不想让阿萦和徐湛再有任何接触,尤其是想到白天徐湛看阿萦那眼神,黏黏糊糊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阿萦忍无可忍,扭头瞪他道:“裴肃之你究竟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怀疑我和他有私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