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画殇
长春宫。
画心因为放蛇没有咬死费梓怡一事,被皇后训斥了一顿,被赶到外围伺候,而如心被叫到内阁伺候,画心想了就憋屈,心中郁闷。
过了一会,如心出来,对画心说:“姐姐,娘娘让你去御花园采点花回来,娘娘说头疼,不愿意再在屋子里薰香,想采点新鲜的荷花,香气清爽些。”
画心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明明就是消遣我嘛!大热天的,去采什么荷花!再者说,这种外围的活,哪里用得着我这个上等的宫女做?但是娘娘的命令自己有什么办法,画心只好称是,拿了个花篮便去了。
御花园。
花开正好。
来到御花园的湖边,小小的白莲,金黄的金莲,还有粉雕玉琢的荷花开的极为鲜艳。
但是画心看着大大的太阳,确实一脸嫌弃。
画心蹲在水边,一边用手遮着太阳,一边用杆子伸出去拉扯湖面上的荷花,费力的向前探着身子。
“这花儿,这么结实……”画心自言自语。
突然,画心看到水面倒影的自己的身子后面,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画心惊慌的正要大呼,却被人一把捂住嘴巴,结结实实塞进来一块手绢,堵住了嘴,用绳子反绑住了双手,用力向水里推去。
“啊!啊!”
画心整个人迅速向湖水里,手脚都被困住,无法挣扎,而嘴巴里塞进来手绢,喊也喊不出来,只能用脚踢腾两下子,渐渐沉入湖底。
心里,越来越凉!
谁?!谁要杀我?
而随着湖水的淹没,最后没顶前,她绝望的看到,岸上负手站着她向湖心沉下去的,竟然是长春宫的下人,是皇后要杀她灭口!
秋香儿正带着凝香宫的人满院子找雪晴公主。
雪晴公主醒来得知自己的母亲宁嫔为了不让自己外嫁,上吊自缢,心中一阵剧痛,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就跑出来宫。
秋香儿带着下人找到御花园,突然听见湖水中心有扑腾声,心想,莫不是公主跳水了?心中一沉,“快!快去看看,”她焦急的忙命人下水寻找。
众人七手八脚的向湖心游过去,终于拉上来一个女人。
救上来的竟然是画心!
“画心?怎么会是你?”秋香儿大惊。
画心猛地咳出两口水,睁眼看到秋香儿,不顾一切的拉住秋香儿的腿说:“秋娘娘救我,皇后……皇后……她要杀我……”
“呃!”秋香儿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四下看看,“快,先拉上来再说。”
前朝。
元禧扶着皇上退朝,在承乾殿的暖心阁榻上歇下,慢慢的便问皇上:“皇后、董贵妃、怜嫔都派了人来请,请皇上示下,中午在哪儿用午膳?”
皇上头疼欲裂,摆摆手,身体懒的动弹,说:“就在这将就下吧,哪儿也不去了,国事耽误了半个月,下午少不得好些人来请安议事。”说着自己揉着头,在榻上躺下来,闭目养神。
元禧见皇上头疼厉害,想了一下,忙说:“原来,皇上卧床那几天,都是司簿司掌事费梓怡姑娘每天来施一次针,奴才看着,效果不错,如今皇上醒来,恐怕余病还未除,不如让女官再来施针治疗吧。”
皇上想起这几日确实有这个事儿,再加上皇后确实委屈了这个女子,而且她在冷宫帮着卢晓思接生,还给自己治病,确实为皇家出了不少力,以前都没有好好跟这个丫头说过话,于是点头,闭着眼睛便说:“恩,去叫她来吧。”
此时,梓怡正在恩宁宫帮着卢晓思逗引小皇子,见元禧公公恭恭敬敬的来请她去施针,就忙安放下小皇子,拿好药箱匣子,匆匆去了。
皇上躺着榻上,迷迷糊糊的听着元禧通报:“梓怡姑娘来了。”便恩了一声。
梓怡便跪在皇上榻前,仔细的消毒银针,轻声说:“皇上,下官施针了,您什么都不要想,放松就好”。
说着缓缓的下针,皇上在她的轻声细语下,加着昨夜今晨的连续疲劳,竟然慢慢睡着了。
过了半个时辰,皇上醒过来,但问元禧:“什么时辰了?”
元禧说:“刚近午时,皇上,您睡了大半个时辰了。”
皇上起来点点头说,“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起来觉得神清气爽,确实舒服许多。”
却见费梓怡还跪在旁边,忙问:“快起来吧,你还没走?”
梓怡忙说:“怕皇上睡着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下官在这里守了一会,皇上既然睡的安稳,梓怡便去了。”
皇上看着不辞辛苦的梓怡,摆摆手说:“唉,既然是午时了,便在这里一起用膳吧。况且你这御前行走的司簿司掌事,封了你可是一天没上任啊,就从今天开始,在御前服侍吧。”
“嗯?是!”
御前服侍,伴君如伴虎,尽管梓怡不太愿意,也只得忙领命称是。元禧一听这话,心中也是愣,则忙安排下人摆饭上菜。
第一次跟皇上用餐,梓怡虽然是有些紧张,但也是很新奇的。
皇上的席制与太后一样,八冷八热,盘子都不算大,还不算太奢侈。有几样水晶糯米藕、玲珑玉包口味甜软,梓怡吃的很好吃,皇上见状便把这两样菜都赏了她。
皇上久病初愈,胃口不是很好,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便看着梓怡吃的开开心心的,便说:“你这丫头,饭量倒是极好的,看来在冷宫真是把你饿惨了。”
梓怡见皇上毫无架子,心中也放松开来,一边吃一边说:“在冷宫,一天只一顿,一顿只有两个冷馍,而且那个冷馍还有种酸酸涩涩的味道,那还是徐婶的饭,徐婶不吃,让我跟晓思吃,晓思是双身子,都是无论如何先让她吃饱的,这三四天,一天吃不上半个冷馍一口冷粥,真是饿死我了……”说着想起为自己横死的徐婶,眼泪不由自主的要掉下来,如果没有徐婶,自己此刻已经是碧落黄泉了吧。
皇上听得这话,突然放下手中的金筷,语言严肃的,问:“酸酸涩涩?冷馍怎么会酸酸涩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