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受伤
第二十章受伤
“三小姐素来心高气傲,怕是没那么容易妥协。”
晓蓉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青兰也点点头,这正是她有些忧心的,英珠这石头做的脾气闹起来谁也讨不了好,这几日她定然不会再出门,若是卷进去了怕没一身好皮回来。
想到这,青兰突然想起来似乎这几日都没有听到蔺恪出门的消息,自从那日不欢而散,蔺恪就再也没理过她。青兰也懊悔,怎么那天就闹起别扭,自己那点自尊心偏偏发作得不是时候,软言几声又不会掉一层皮,也曾鼓起勇气上门,可不仅蔺恪,连福顺也不在,问看门的仆人,也只是说蔺公子似乎有事去了。
青兰有心打听,又怕让别人注意到,只能一个人在房里焦躁。
他不会因着自己就走了罢?
青兰忍不住胡思乱想,天地那么大,她要去哪里找他?
任青兰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们的再次相遇居然充斥一团血气。
鼻尖铁锈的味道如此刺人,青兰颤着手去捂他的伤口,不住喊着他的名字,蔺恪沾满血的手盖在她细白的手上,气息涣散,“快进去……”
青兰下意识就要喊晓蓉,又马上噤声,她咬咬牙把蔺恪扶起来,用肩膀抵住他的胸膛把人拖了进来。
好在蔺恪的伤口血液已经慢慢凝固,没在地上留下痕迹,青兰来不及想太多,将蔺恪放在自己床上,翻箱倒柜找药膏。
还好上次蔺恪送给她的伤药还剩大半瓶,青兰扑到床边,正欲给他上药,又对着他的衣服手足无措。
蔺恪呼吸急促,胸膛不住起伏,“……袋子里有解毒丸……”
“解毒丸……”
难怪他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刺伤,原是中了毒,青兰顾不得男女大防,伸手掀开他的衣服摸索,摸到硬硬的圆形触感,赶紧拿出来给他喂下去。
蔺恪凭借仅存的意识张嘴,嘴唇触到她细嫩的手指,喉结滚动。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青兰咬着唇收回手,仔细看指尖有细细的颤抖。她把逐渐平静的蔺恪扶起来靠在床沿,男子咳了咳。
“这是怎么回事?”
青兰手上还有血,整个人都轻微战栗,养在深闺的女子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整个人惊惧不安。
蔺恪平复了气息,感受到心跳没那么急促了,才喘了两声。
“是岑家。”
他无意隐瞒青兰,岑从之道貌岸然,下手狠辣,还调查过青兰,让她知道有这么一头豺狼虎视眈眈,以后也能多一层心眼。
青兰闻言大惊,岑从之不是英珠的未婚夫吗?怎么会和蔺恪扯上关系?
蔺恪示意青兰拿纱布,慢慢解释给她听。
蔺恪伤在肩膀,不把上衣脱了很难包扎上药,青兰忍着鼻尖血腥气小心翼翼剪开伤口处的衣服,用水润湿后再揭开粘连的布料。
她手上动作轻柔细致,好像手底下是最重要不过的宝物,蔺恪垂眸,此时柔软指腹的温暖触感竟比痛楚更明显。
若说两相默契,何必口中撇清关系?若说无甚心动,为何看到他满臂的血落泪?
蔺恪擡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摸了摸她脸颊,拇指拭去那一点冰凉。
青兰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含了泪。
她有些难堪地撇过头,蔺恪望着落空的手怔怔的,两人相顾无言。
“你……近些日子可好?”
蔺恪先开口道,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怕惊扰叶尖的蝴蝶。
青兰不自觉低了头,蔺恪只见她黑亮的发髻和一片雪白的颈。
“那日是我太害怕了。”
反而是她先提起两人之间的争端,青兰冷静下来后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明明贪图蔺恪的身份,希望他能带她脱离泥淖,却又畏葸不前。
在一个逃离牢笼的机会面前,自尊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我害怕若是让大家知道了……会觉得我不怀好意,给你带来麻烦。”
蔺恪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是我的错。”
“我从小不说顺风顺水,但也未曾经历过太大挫折,因此疏忽了你的处境。”
而且……他自身尚且一团乱麻,又何必白白招惹她,伤一颗真心。
蔺恪苦笑,今日一伤,他被朦胧情愫遮盖的双眼才清醒过来,青兰只是平凡女子,跟他稍微走近尚且惹来岑从之的注目,若他不管不顾陷入,甚至要带她回京城,遍地荆棘怎么护她?
陈家和蔺家都不是好归宿,蔺恪闭了闭眼睛。
青兰闻言却有些怔愣,她不曾想蔺恪竟然会如此说,她呆呆地看着男子分明的脸庞,直到蔺恪尝试着擡了擡受伤的手臂。
“好在伤口不深。”
只是要将养些天,还不能让他人发现。
蔺恪这次行动折了一个暗卫,虽不伤及性命但一身武功是废了,父亲给他的每一个暗卫都是精心培养,有些甚至在他儿时还教过他武功。蔺恪派人送他回了老家,给足了补偿。
好在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蔺恪从岑家暗室里拿到了一本笔记,待福顺那边扫清尾巴就能到他手上。
耽搁了些时辰,外头已日薄西山,蔺恪准备回自己的院子,青兰将凌乱的床铺整理好,看着手中染血的绷带有些踟蹰。
蔺恪随时拿来,用火折子点燃烧毁。
“伤口……每日都要换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