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身世,唯有此情苦
雨下着。
淋湿她,也淋湿他。
但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任身外风雨漂泊。
此刻,他们眼里只看得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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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殖錾竦目醋潘,雨珠打在她眼睫之上,再承受不住重量,一滴一滴直滑下脸颊。脸上湿润润的,像是哭过,可是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分辨这到底是雨水,还是泪珠呢?
苏卷冰亦出神的看着她。胸腔急急的跳动,终于在刚才那一剑下去,慢慢平息下来了。他不能想象,他要是迟一步,眼前的景象又会是怎样的?
幸而他来了。没有晚一步,让她命丧他人之手。他这样想着,竟突然有一种自己劫后余生的感觉。之前不觉得害怕,是太相信她,相信她那样玲珑的人,是断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的,可是他发觉他想错了。她只是一个女人,再聪明,不会武功,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在绝对的武力之下,除了闭眼等死,再没有别的办法。
他的唇不禁颤抖起来,害怕的情绪渐渐蔓延,攀上五脏六腑,深入骨髓。那感觉太真实,令得他心神大动,再也握不稳剑柄。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可雨下成帘,在她与他之间,仿佛阻断了他走向她的道路。
他不豫,抿唇皱起眉,抬步固执向她而去。
他的动作惊醒了她。
她回神,稍稍仰了头,看他提剑过来。剑尖轻颤,其上血水和着雨水连成线,直坠落在草地上。她知道那是匪徒的血,如果他没有来,那么浑着雨水坠进去的就该是她的血。
她没有死。
因为有他。
她惊促的看他走近,最后到她身前,蹲下与她平视。
是伸手就能够得着的距离。
天地之大,他们之间却狭窄。风进不来,雨淋不到。
他一来,就替她遮挡住了所有风雨。
他伸手了,先夺下她紧紧握住的匕首,扔在一旁,然后开口说话,怒气十足:“你以为仅凭这匕首,就能护住你自己了吗?”
这本该是担心的语气,可话到他嘴边,掺杂些其余的情绪,就忍不住端着训斥的口吻了。
她闻言,心头酸涩,嘴上却强硬,与他争辩:“护不护得住,与你没有干系!”
苏卷冰一把抓紧她左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前,离他更近。
他失态道:“没有干系?事到如今,你果然还是这样想吗?难道这四年来我的所做所为,在你心中真的一点涟漪都不起的吗?”
琅终跬殉鏊的掌控,双手撑地,忍痛站起来。
他灰心放任她远离。风进来了,雨也淋进来,他们之间又有了天地,这次是千山万水,他心灰意冷,不知道到底该怎样才能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