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刺杀
碧空万顷,俯仰之间,已是黑云压压,风起云涌,倾雨坠坠,暗藏杀机。
黑衣人渐多,香茗也有些吃力。
两人被逼至湖边,香茗左腹已受了伤,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挥剑将黑衣人杀死,却不料自己也昏倒过去。
宋千知稳住神色,扶住香茗。
现下这边没有黑衣人,此处又隐蔽,想来是安全的。
大雨依旧未停歇,反而愈发磅礴,落雨汹汹,拍打着湖面,掀起浪花席卷。
遽然,宋千知只觉指后似有一只手用力推她,猝不及防,她便往湖中坠落,泛着寒意的湖水刻之间没入鼻。
她不会游水。落水,没人救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宋千知在水中冷笑,双眼向上怅望。
苦涩的味道涌入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脖颈,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没想到一生不幸,到头来依旧不幸。
明明刚有情,竟然有缘无分。
心中仅存的那丝幸运,终究还是成了奢望。
——
前几日的春意渐散,阴雨连连,四座岑寂,偶然几声杜鹃啼悲。
男子扮相儒雅,风光月,俊脸尽显阴翳。
“回公子,未寻到人。”
那公子听着,眼中的阴沉更加明显。
得了,季凌昀那小子得发疯了。
他之前不是说因诺而娶,毫无感情?
怎么人一落水,飞身纵跃,一寻便亲了两个时辰。
早春时节,霜雪渐融,湖中冷意四虚浸。
寻了两个时辰的季凌昀一上岸便昏了过去,本就白皙的俊脸上更加苍白,原本殷红的嘴唇也发紫。
这样不要命地找,他信他是为覆行诺言,报恩而已真是怪了。
陆行孳叹了口气,吩咐道:“罢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这么多日了,找不到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季府。
陆行孳看着床上已经昏迷了五天的人,终于愿醒过来。
“行孳,找到她了吗?”季凌气息微弱地道。
他看着陆行慈盛起的眉头,已然知晓。
季凌昀垂下眼帘,掀开被子便要起身。
陆行孳制止了他:“你才刚醒,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她。”
“她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季凌昀,你醒醒吧,侍卫在湖里,湖边,沿水流的方向都找遍了,别说是人了,连只鱼影都没有。”
“可是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陆行孳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真确定人掉湖中了?”
季凌的又细细回想,他等曹将军带人将刺客剿杀后,便去找宋子千知和香著,可是只见香茗浑身是伤倒在湖边,旁边还有宋千知所带的海棠玉簪,他便以为她是掉湖中了,一时情急,便下湖探寻,未果。
季凌昀眉头紧蹙:“可若是黑衣人将其捋走,又是为何,她只是一个众亲皆失的孤女了。”
陆行孳道:“那些刺客,是北蒙国派来的。听说是因为陛不要走他们边境的一块地,呼图尔生怨已久,这次大概是因此事行刺。”
可宋家与北蒙的关系隔着十万八千里,扯都扯不上关系,又怎么可能是黑衣人捋走。”
“阿朝,不就是个女人吗,何至到如此地步,若觉着对不起老太傅,便多给他上几柱香,况且那日你也极难脱身,想顾也顾不了啊。”
陆行孳想劝导季凌昀看开些,不就是女人嘛,大街上多的是,若是阿朝想,怕是都得从季府排到城外了吧。
“我对她并非只是承诺。”
不知从何时起,她便住进了他心里。
起初,他想着,他们之间既无情爱,牵扯过多也不过是牵绊,既如此,不如一早就不要有牵扯,他日若她觅得良人,他会放她离开。
可是,渐渐地,他似乎不想,放她走了。
他对她的情,在她不见的那一刻明晰,原来,她于他如此之重。可是他还未告知,她便不见了。
他还记得她在新婚夜倔强地饮下合酒,像孩童般逛着街闹;为他熬汤,其实那汤他喝了;以身为他取暖……
其实明明是他允诺老太傅,对她好不过报恩,可是小姑娘却还是极力地在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