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遇月
24遇月
舒月抵住沈遇和胸前的手掌逐渐脱力,一路往下滑着摸索过去,眼看着手要落入更深处,沈遇和面色紧绷着及时擡手截住她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明知她这会儿意识不清,还拖腔带调逗她,“这是醉酒了就想占我便宜?”
“我才没有——”舒月皱巴着眉头,理所当然地否认,“我都没摸到什么呢。”
“那你刚才说和我结婚挺好是什么意思?”沈遇和又追问。
大概是解酒汤起了效的缘故,舒月这会儿说话吐字要比先前清楚连贯了许多,沈遇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只是觉得这话从醉酒的舒月口中说出来要他诧异。
“是吗?”他心里早有预期,也能猜到她的理由多半不会是他想听的答案,却仍旧好奇,垂眼看着她,忍不住问,“哪里好?”
“你长得好看!”舒月擡眼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没忍住上手去摸了把沈遇和的脸,“这么帅的一张脸,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谁不喜欢看帅哥呢?反正我也不亏呀。”
“真的?”沈遇和明显并不当真,“就因为这?”
酒精给小姑娘壮胆调戏了他一下,但也就止于此了。
舒月手又垂下,改为费力攥住他侧腰处的衬衫布料,听着他的话着实迟疑了会儿,然后才实诚继续回答。
“当然更重要的就是没有人再管我啦,我就可以干好多好多从前想干但是干不了的事情。”舒月微仰着头咧嘴傻笑,“以前我哪敢这样喝酒,我现在可比从前自由多了!”
“听着是不错。”沈遇和微垂的眼眸,点头附和她。
他一手托着舒月的胳膊肘部帮她维持平衡,饶有兴致又问她,“那除了这个,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干的事了?”
那想干的事情可太多了,未来得及做的就不提了,光是从前的遗憾就不少了。比方那个再没有重试过的赛车,比方那个花了钱却只看了不过半分钟的腹肌秀,也没摸着,不知道手感到底什么样……
可怎么感觉面前的人像是想套她话的意思?
舒月睁大眼睛迟缓地看着沈遇和看了好一会儿,半天眨了下发酸的眼睛,然后一脸较真地开口,“那可不能告诉你,得保密。”
沈遇和失笑,“确定真不告诉我?”
舒月用力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即便是醉酒的状态下,态度也坚定的很。沈遇和也不跟她再来回周旋,“好,那我等着。”
……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刚醒来,舒月仍旧有些晕晕乎乎。关于昨晚上喝醉后的记忆碎成片段,她有些模糊印象,但不全。
在楼下客厅的记忆就只有自己一冲动猛灌了好几杯酒之后,因为头太晕不得不躺在沙发上缓解的画面。后来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画面里一会儿有淑姨,一会儿又是沈遇和,她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楼上房间,却又记得迷迷糊糊中是淑姨拿着温毛巾帮她细细擦身、喂解酒汤。
至于后来,她又好像还同沈遇和聊了好一会儿,说些什么同他结婚也挺好的胡话。
虽然都是片段记忆,许多不连贯,她应该是没有做什么脱序的糗事,不至于真闯出祸来。可只光这些片段的记忆中的画面就已经够叫她丢脸的了。
舒月本就是要面子的,尤其还是在沈遇和面前出了这种囧事。她因为这事儿多少有些郁闷,连着好几天都刻意避开同沈遇和过多交流,生怕他又提起那晚的事情趁机揶揄她。
好在沈遇和最近人也确实比较忙,有好几次她晚上都沉沉入睡了,沈遇和人却还在公司没有回家。到早上她起床的时候,房间里也不见他人,要不是厨房里有淑姨为沈遇和准备的早餐的残留痕迹,舒月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当晚根本就没有回来了。
季萱毓也经常会给舒月打来电话,询问她在新房这里住的习惯不习惯,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最终旁敲侧击问她与沈遇和这段时间究竟相处的如何。
为避免事态复杂化,舒月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一直没有跟妈妈提及其实她现在同沈遇和是住在同一间卧室里的。
她只说自己同沈遇和作息时间也不一致,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其实平日里的交集并不多,一日三餐也就早餐偶尔能赶上一起吃,其他时候根本就没有碰面的机会。
这些话季萱毓听着明明应该放心许多才是。
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这么听着小月亮讲她同沈家这小子当真半点进展也没有的时候,季萱毓又莫名其妙开始有些焦虑起来了。
为着舒月的这个事,季萱毓都连着好几夜睡不太好,人都有些茫然了。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内心究竟是希望小女儿与沈遇和往哪个方向发展。
到底是想要小月亮同沈遇和交集越发多起来,最好早日有更进一步发展,好做实了夫妻关系,还是希望他们俩就这么保持现状,一直做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最好永远没有交集。
季萱毓同妯娌曼卿仪几次聊起这件事,两人多少建立起来一些共识来。
关于这件事,初开始的时候,她们必然是接受不了的。
舒月今年刚满二十岁。
她是已经达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可季萱毓作为妈妈,心理上却跟不上小女儿实际成长的脚步。在季萱毓心里,仍旧时常将小月亮看作未满十八岁的小朋友,哪怕已经领证结婚,季萱毓一时间也转换不过来,接受不了小月亮其实早已经成年都两年了这件事。
所以一想到夫妻关系的那些事,季萱毓根本接受不了,甚至觉得沈家那小子碰一下小月亮都是一种罪恶。
除此之前,季萱毓也是尽力在为女儿留住后悔的机会。只要小月亮同沈遇和的婚姻有名无实,那就一切皆有回旋的余地,沉没成本总是小一点。
可随着时间推移,季萱毓又难免担心起另一种可能来。
倘若小月亮就这么一直同沈遇和的婚姻关系维系下去,那也总不能一直做名存实亡的夫妻,不然岂不是相当于要小月亮守活寡了吗?
既然如此,两人要是这么一直没交集僵持下去,又怎么可能有别的可能呢?
季萱毓会有这样的担心,最初是源于她与友人的一次聚会。友人谈话中透露的信息量是她产生这般焦虑的导火索。
那次聊天中,提及舒家同沈家这次强强联姻的事情,友人几次欲言又止,闪烁其词。
季萱毓多番问询之下才知道,就最近这段时间,那位友人的侄子正巧与沈家二房太太的娘家,曾家的女儿安排过一次相亲。
虽说友人的侄子也并不是真对曾家那姑娘一见钟情,只是考虑到两家之间家庭背景的关系于自身的裨益,还是主动与对方有过几次接触。
结果几次接触下来后,友人的侄子竟从那位曾家姑娘口中得知她本人十分抗拒相亲这件事。觉得不对劲,后来家里就打听了下,才知道这几年曾家其实一直打着能够攀上沈遇和这个大树的主意。
沈家大房那支同沈遇和算是只有明面上的勉强维持和谐,实际上早就剑拔弩张了,而沈家二房一直还是中立态度。
这些年,沈遇和自是如日中天,而二房这边种种原因之下,比不上大房上升的快,二房的太太心里也着急,自然而然想要联合母家这边拉近同沈遇和的关系。
至于这曾家的姑娘,自也是一门心思就想嫁给沈遇和,几年间不是没做过努力,只不过碍于沈家老爷子不点头,这门亲事才一直没成。
到如今,曾家选择转换目标,完全也是因为得知了沈遇和同舒月已经领了证,板上钉钉的事情实在无转圜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