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遇月
23遇月
对上沈遇和的问话,淑姨心下一阵着急。
“就这个,我做果酒蛋糕剩下的,大概还得有半瓶。她说想要喝点儿我也没舍得扫了她兴。哪知道她不但没什么酒量,还喝的又急,半小时都没到的时间就全喝了,我也没来得及拦她。”
看着舒月很难受的模样,淑姨仍旧心有余悸,焦心追问,“小月亮她要是从前都没喝过酒的话,这下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遇和几步绕到沙发正面,俯身伸手探了探她额前的温度,“没事,她从前也喝过。”
淑姨这才放下心来,手忙脚乱又说赶紧得去厨房给小月亮煮解酒汤去。
本来就烧的难受,感觉到发热的额面上突然一阵舒服的凉意,舒月迷朦睁开眼,感觉隐约听到了沈遇和的声音。
“醉了?还能认识我是谁么?”
“嗯……我能喝酒。”其实并未能完全听清楚问题,但她本能附和,紧接着是条件反射地否认,“我、我没醉……”
她的皮肤从小到大都是极好的,一贯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粉嫩状态,这会儿被酒精晕染了之后,竟瞧着连眉毛底下的皮肤都泛着一层粉,更不说两侧早已经红透的耳垂了。
沈遇和垂在她额前的手指原本是指腹虚虚触着,后来几次三番拂过她的太阳穴,轻轻揉了揉又往下滑,顺势捏过她软滑温热的脸颊,最终滑落到她的耳垂,感觉又软又热。
舒月只觉得眼皮好重,撑不住又微闭着双眼,感觉到有微凉的物件接连轻触过她不住跳动的太阳穴、难受又发烫的脸颊和麻热的耳垂,渡过来的凉意只能轻微地缓解她的不适感,却也只是浮于表面,远不能抵达内里源源不断往外辐射的热源深处。
“呼——”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大脑发出想追着凉意紧贴的指令,可四肢却又像被绳索束缚住一样瘫软到无力,最终只能通过情绪上表达出来,嘟哝着委屈的很,“别走嘛,我好难受……”
垂眼看她这副小可怜的模样,沈遇和也是无奈叹了声,然后蹲下身耐着性子试图与她交流,“哪里难受?嗯?”
“不知道……”舒月终于强撑着擡起一只手,本能抓到渡给她凉意的物件,她自顾自地拉扯着用力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被她抓着手腕,整个手心压在她的脸颊上,沈遇和也没动,就那么顺着她心意动作,忍不住又问,“现在知道难受了?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敛着点儿?”
大面积渡过来的凉意要舒月积攒了些清醒。
她手一路摸索着,囫囵摸出手里紧攥着的轮廓,终于意识到那应该是沈遇和的一只手,再往下,还摸到个窄边的硬质圈,冰冰凉凉的,像是戒指,舒月也逐渐意识到那能给她带来更重凉意的物件好像是沈遇和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婚戒。
心里都清楚,可她也并未觉得此刻有什么不妥,等手心逐渐转热,她也只是安心地换了另一面手背贴着脸继续给自己降温。
过了约莫一两分钟的时间,她极力撑开眼皮,努力又看了面前的沈遇和一眼,然后丢开已经被她滚烫的脸颊完全捂热的一只手,又抓到另外一只手,继续手心贴住自己的脸。
沈遇和一直未再有动作,勾唇笑看她将自己的两只手当作降温工具反复利用。
没过多久,后院负责采购的几人回来了,客餐厅这里开始不住有人来回经过。沈遇和也注意到舒月这通不断动作,逐渐要她的家居服的领口越发有失守的风险。
他蹙着眉移开视线,拿了一旁沙发上的薄毯裹住她腰腹部位,单手扣住她腰身直接将人轻松竖抱了起来。
舒月惯性之下整个脑袋贴到他的肩头,脸颊不经意贴过他微凉的脖颈皮肤,一下找到新的凉意输出源,也就自然而然松开了一直拽住他的那只用作给脸蛋降温的大手。
她本能朝着沈遇和的脖颈深处贴近,热与冷乍一碰撞的那一下更是叫毫无心理准备的沈遇和紧绷到连腰窝都发麻。
他连擡脚的动作都滞住,稳住心神擡手托住她的脑袋强行移开些距离,又往下压住她的后脊固定住她不乱动,加快了脚步往楼上主卧房间去。
被突兀强硬与凉意阻隔开来,舒月明显不满的唔了声,但又没力气再反抗那股力道挪动,最终也只能作罢。
沈遇和抱着她进了主卧房间才松开力道,小心翼翼将人在大床上放下来。
一得了自由,舒月的两只手立马胡乱一通扯,极力想要将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扯开来,她这会儿自然也没有分寸,即便有意识也难保能准确将毯子和身上的睡衣完全清楚区分清楚。
所以沈遇和只是拿了毛巾去里面盥洗室用水打湿的时间,再出来就看到大床上的舒月睡衣下摆被掀起到小腹往上的位置,扣子也已经解开两三颗了。
露出来的一片白的刺眼。
画面凌乱要人胡乱思绪,沈遇和垂眼压下眼底的复杂情绪,几步走上前去,避开视线心无旁骛将她的上衣下摆重又理好,再将她那几颗散开的扣子重又扣上。
“你再乱动可就真要着凉了。”他凝神试图同行为不能完全自主的小姑娘讲道理,“我拿湿毛巾先帮你擦一擦,等一会儿淑姨的解酒汤做好了递上来,喝了你就舒服了,好不好?”
没想到舒月当真能回应他。
“好。”她连眼睛都是闭着的,却还能没心没肺笑出声来,“沈遇和,谢谢你哦。”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听明白还是没听明白,沈遇和拿毛巾轻轻压了压她的额头和双颊,又问她,“那瓶葡萄酒真有那么好喝?下次还敢这么喝么?”
舒月只是抿唇发出无意识的嘤咛声,总之又不理他了。
沈遇和也不期望她真能有个答案,无奈摇了摇头,笑自己也挺无聊的,跟一个小酒鬼能有什么好说道的。
门外听到两声敲门声,是淑姨的解酒汤凉好了。沈遇和将毛巾扯直压在舒月的额头上,起身去开门接过解酒汤。
“小月亮情况好些了吗?需不需要我进去帮忙?”淑姨抱着托盘站在门口没着急离开,一脸焦虑,“要不我进去再给她擦擦身?”
想到舒月刚才几次想要扯开睡衣的动作,沈遇和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迈步走出房间,又将解酒汤递还给淑姨,“麻烦了,我正好也要去书房处理个文件,顺便把解酒汤给她喂了吧。”
淑姨点点头,端着解酒汤进屋。
房门自动合上,沈遇和却并没着急走,两手插着口袋后背抵着门边的侧墙漫无目的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口袋里手机突兀的震动声音响起,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敛眸拿出手机看了眼,而后面无表情按下接听键。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淑姨用温毛巾温柔地将舒月的脸颊、脖颈、双臂和小腹位置都擦了一面,期间舒月偶然出声,说些无厘头的话。
淑姨这个年纪耳朵也并不太灵光了,几次尝试分辨她话里的内容,却始终没有听出来她的意思。
擦完之后又扶着她半靠在床头枕上,将那碗凉好的解酒汤一口一口给她喂完,清理干净后才离开房间,去沈遇和的书房告诉他具体的情况。
“要不今晚的工作就先放一放,”淑姨说,“刚给小月亮喂了解酒汤,怕她还有事,你还是早些回房去陪陪她吧。”
沈遇和应了声,起身将刚开机没两分钟的电脑屏幕又按灭,径直出了书房。
淑姨与他同行的几步,怕他一个大男人没轻没重,还不忘小声又提醒他。
“要细心点,动手要轻,就算你觉得力道不大的未必小月亮也这样觉得。她那一身白嫩皮肤,稍用力些都泛红的。还有,我刚拿温水给她擦过身子,注意别让她再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