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
小路上铺满石子,头顶树木苍翠欲滴,蜻蜓在水上飞舞,蝉鸣聒噪而悠长。这就是夏天。许柏远走到石桥上,迎面碰到学委。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冯晴手指了指身后的图书馆,“去看书啊?”许柏远下颌一压,浅浅点了下头,神态温和有礼。“对。”“我先走了。”冯晴摆摆手,许柏远从她身旁过去。半米之外,冯晴骤然转身,“许柏远——”许柏远转身。“快到毕业典礼了,安芝来吗?”她擡眸微微笑道,笑意和煦。桥上空无一物,阳光照满许柏远全身,这个瞬间,青年像是被阳光晒透了。许柏远扬着下颌,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冯晴怔了一怔,以为周安芝还没答应下来。她笑吟吟地调侃一句:“看来你还不够用心啊!”许柏远唇角勾起一抹不经心的漫笑。其实,这个问题江超前几天问过他,就在周安芝给他打完电话的第二天。站在图书馆的排排书架中,青年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样子。在柏远眼中,阅读是一件无需犹豫纠结的事情。在翻开一本书之前,谁都无法预知它的内容是否引人入胜,所以他向来都是在书架上随便抽一本阅读。目光从书架上慢慢扫视,书籍琳琅满目,书皮外层颜色陆离斑驳,这其中很多书他都读过。华国文学中从苦难走出的悲悯,俄国文学中凛冽的寒冷,日本文学中凄美的阴翳,拉美文学中绝望的浪漫……自小家里就有很多书,大学更是选择了翻译专业。或许是看过很多书的原因,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到周安芝就看到她眼中对他蛰伏的欲望和算计。他在心里匆匆落下结论,厌恶周安芝,他心里这么说,这么告诉自己。可彼时他的眼睛和耳朵却变得格外敏感,周安芝的任何表情他明明不愿意去看,可眼睛总会自作主张偷偷地去细细观察。真可笑,就连她身上项圈发出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好像生怕错过关于她一切似的。无人所知,他的确如谣言所说。一见钟情,对周安芝。他看透周安芝的计俩,并不由自主去配合她。一次次告诉自己应该远离她,用谎言编织出来的陷阱,不是爱情。可他还…
小路上铺满石子,头顶树木苍翠欲滴,蜻蜓在水上飞舞,蝉鸣聒噪而悠长。
这就是夏天。
许柏远走到石桥上,迎面碰到学委。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冯晴手指了指身后的图书馆,“去看书啊?”
许柏远下颌一压,浅浅点了下头,神态温和有礼。“对。”
“我先走了。”冯晴摆摆手,许柏远从她身旁过去。
半米之外,冯晴骤然转身,“许柏远——”
许柏远转身。
“快到毕业典礼了,安芝来吗?”她擡眸微微笑道,笑意和煦。
桥上空无一物,阳光照满许柏远全身,这个瞬间,青年像是被阳光晒透了。
许柏远扬着下颌,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
冯晴怔了一怔,以为周安芝还没答应下来。她笑吟吟地调侃一句:“看来你还不够用心啊!”
许柏远唇角勾起一抹不经心的漫笑。
其实,这个问题江超前几天问过他,就在周安芝给他打完电话的第二天。
站在图书馆的排排书架中,青年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样子。
在柏远眼中,阅读是一件无需犹豫纠结的事情。在翻开一本书之前,谁都无法预知它的内容是否引人入胜,所以他向来都是在书架上随便抽一本阅读。
目光从书架上慢慢扫视,书籍琳琅满目,书皮外层颜色陆离斑驳,这其中很多书他都读过。华国文学中从苦难走出的悲悯,俄国文学中凛冽的寒冷,日本文学中凄美的阴翳,拉美文学中绝望的浪漫……
自小家里就有很多书,大学更是选择了翻译专业。或许是看过很多书的原因,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到周安芝就看到她眼中对他蛰伏的欲望和算计。
他在心里匆匆落下结论,厌恶周安芝,他心里这么说,这么告诉自己。
可彼时他的眼睛和耳朵却变得格外敏感,周安芝的任何表情他明明不愿意去看,可眼睛总会自作主张偷偷地去细细观察。
真可笑,就连她身上项圈发出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像生怕错过关于她一切似的。
无人所知,他的确如谣言所说。一见钟情,对周安芝。
他看透周安芝的计俩,并不由自主去配合她。
一次次告诉自己应该远离她,用谎言编织出来的陷阱,不是爱情。
可他还是动心了,一次比一次强烈。
甚至在听到周安芝提前准备编织告白的话,他竟然要去骗自己,那些都是真的。
许柏远微擡下巴,去看更高层的书架。因为今天,因为现在,他很想找一本书来告诉自己答案。
手停在空中许久,许柏远抽了本散文作品。没找位置,就着旁边的石柱他靠上去。
骨节分明的长手每隔一会儿便掀一页,直到读到某一页,许柏远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长而翘的睫毛倾覆下来。
许柏远嘴唇动了动,无声读着上面的话。
爱却艰难,心魂的敞开甚至危险。他人也许正是你的地狱,那儿有心灵的伤疤结成的铠甲,有防御的目光铸成的刀剑,有语言排布的迷宫,有笑靥掩蔽的陷阱。
在那后面,当然,仍有孤独的心在战栗,仍有未息的对沟通的渴盼。
你还是要去吗?不甘就范?
那你可要道慎,以孤胆去赌——他人即天堂,甚至以痛苦去偿你平生的夙愿。爱不比性的地方正在这里,性唯快乐,爱可没那么轻松。
许柏远缓缓挽唇笑了,眼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
原来比起抵抗,顺从本心,是那么简单,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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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炙热悠长。
临近傍晚,仲夏的凉风吹走炙热的焦虑,橙色黄昏相拥薄荷的天空。
“啊啊啊——”周安芝举着手中的信大叫,许柏远竟然给她写信了!
信的内容更是让周安芝欣喜不已,不由得将信举过头顶,美丽的晚霞照在信件背面。
白色的纸染上一层朦胧柔和的暖色。
她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那家伙真的让她去参加毕业典礼。
回顾刚才的一切,像是做梦一般。
她正在后厨帮忙炒菜,一身的油烟味,珍敏姐突然伸进来半个身子,摇了摇手中的信,说是给她的。
看到信封上的署名是许柏远,她下意识以为青年写信特意感谢她记得他生日。
把信叠好放进兜里,周安芝不免猜测,难道因为那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