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气息
死亡的气息
许柏远这次短暂停留了一个月。期间他跟随周安芝四处奔忙,充当安芝的“助理”。在安芝即将前往意大利演出的前几天,他不得不回去,因为团队还等着他一起完成创作。离上台仅剩半小时,周安芝从更衣室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出现状况,脚下的高跟鞋让她有些不稳,一脚踩在了晚礼服上,整条裙子险些滑落。她吓了一大跳,赶忙捂住胸口,还好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周安芝赶紧转过身重新整理,郑老师在门口呼喊,提醒大家做好准备。她擡眸环顾了眼四周,大家都准备登台,她随人群一同前行。工作人员在后台来回穿梭,一个高大的身影与她迎面撞来。周安芝正低头查看鞋子是否有问题,这一下和男人撞了个正着,她整个人撞在了墙上,左手上的一对银镯重重砸在她手腕突出的骨头上。“嘶——”周安芝痛得眉头紧皱,男人赶忙低下头道歉。她擡眸看了男人一眼,轻声说道“没事”,而后提着裙摆继续朝台上走去。莫名心慌,她擡手看了看手腕,那里撞得通红。她又转动了一下镯子,突然,周安芝停住了动作,大脑足足空白了十几秒。怎么会这样?镯子怎么会被撞得变形?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脑门,周安芝整个世界开始旋转,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她缓缓擡起眼眸,眼中写满了无措。身边的人从她身旁匆匆掠过,再往前十几米便是舞台。周安芝往后退了几步。这对镯子是姥姥送给她的,从小到大,她爬树摔跤,甚至跟着阿爸阿妈生活了六七年,镯子都未曾变形。可今天,只是随意撞到墙上,它就变形了。越想越胆战心惊,她转过身,径直朝更衣室走去。脱衣服时,周安芝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用力一拽,礼服上的拉链竟被扯了下来。她不再有丝毫犹豫,用力扯下裙子,换上自己的衣服。刚打开更衣室的门,就看见郑老师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她。“你怎么搞的?马上就要演出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周安芝从她身旁匆匆走过,由于过度紧张,她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子把郑老师撞得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对不起,郑老师,实在对…
许柏远这次短暂停留了一个月。期间他跟随周安芝四处奔忙,充当安芝的“助理”。在安芝即将前往意大利演出的前几天,他不得不回去,因为团队还等着他一起完成创作。
离上台仅剩半小时,周安芝从更衣室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出现状况,脚下的高跟鞋让她有些不稳,一脚踩在了晚礼服上,整条裙子险些滑落。
她吓了一大跳,赶忙捂住胸口,还好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周安芝赶紧转过身重新整理,郑老师在门口呼喊,提醒大家做好准备。她擡眸环顾了眼四周,大家都准备登台,她随人群一同前行。
工作人员在后台来回穿梭,一个高大的身影与她迎面撞来。周安芝正低头查看鞋子是否有问题,这一下和男人撞了个正着,她整个人撞在了墙上,左手上的一对银镯重重砸在她手腕突出的骨头上。
“嘶——”
周安芝痛得眉头紧皱,男人赶忙低下头道歉。她擡眸看了男人一眼,轻声说道“没事”,而后提着裙摆继续朝台上走去。
莫名心慌,她擡手看了看手腕,那里撞得通红。她又转动了一下镯子,突然,周安芝停住了动作,大脑足足空白了十几秒。
怎么会这样?
镯子怎么会被撞得变形?
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脑门,周安芝整个世界开始旋转,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
她缓缓擡起眼眸,眼中写满了无措。身边的人从她身旁匆匆掠过,再往前十几米便是舞台。
周安芝往后退了几步。这对镯子是姥姥送给她的,从小到大,她爬树摔跤,甚至跟着阿爸阿妈生活了六七年,镯子都未曾变形。
可今天,只是随意撞到墙上,它就变形了。
越想越胆战心惊,她转过身,径直朝更衣室走去。脱衣服时,周安芝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用力一拽,礼服上的拉链竟被扯了下来。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用力扯下裙子,换上自己的衣服。刚打开更衣室的门,就看见郑老师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搞的?马上就要演出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周安芝从她身旁匆匆走过,由于过度紧张,她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子把郑老师撞得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对不起,郑老师,实在对不起。”她一边摇头一边道歉,“我、我、我不能参加演出了,现在有急事必须离开。”
深深鞠了个躬,周安芝转身飞快离去。
郑曼听到周安芝的话,立刻眉头紧皱,她不假思索地追了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她的语气苛责而严肃:
“周安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有十几分钟就要演出了,你有什么要紧事?”
被拦住的周安芝心情差到极点,她收起平常那副明媚虚假的模样,眼神阴鸷冷漠。
头一回,她冷冷说:“郑老师,放手!”
郑曼神情一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安芝,仿佛自己头一回认识她。
她定了定神,原本握住对方手腕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但没松开。
“周安芝,你到底有什么急事?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合唱团的主唱,所有人,包括听众都在等着,你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要离开,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好,你想要一个交代,是吧?”周安芝冷冷垂眸看郑曼,以一种俯视不屑的姿态,“首先,我明确告诉你,我现在必须立刻回北利,原因我不想说,也别逼问我。其次,合唱团有候补,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现在您可以松开手了吗?”
女人的眼眸没有丝毫温度,郑曼竟从周安芝阴郁的眼神中察觉到了狠厉与防备。对方紧握拳头,以此逼她放手,周安芝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再不松手,她会动手。
郑曼呼吸骤然一紧,她闭上双眼,努力平复着心绪。几秒钟后,她缓缓睁开眼睛,耐着性子轻声说:“安芝,你有考虑过整个团队吗?有考虑过专门为你而来的听众吗?”
闻言,周安芝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没有。”
“还有,郑老师,我数三声,要是你不放手,那不好意思,我只能动手了。”
望着女人陌生又阴森的眸子,郑曼只得松开了手。
--
“你是怎么做事的?”周安芝“唰”地一下将包重重地扔在地上,她红着一双眼,对着面前的女人怒吼道,“你知道自己一个月工资多少吗?你去打听打听,你这份工作的薪资水平如何,别人做护工的工资有多少。我花了这么多钱请你做事,结果呢?姥姥现在躺在病床上。”
护工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我也没想到姥姥说睡一会儿,突然就没了呼吸。我就去洗了几件衣服。”
“我请你来是做什么的!”周安芝猛地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擡起脸看着自己,“我请你来是专门照看姥姥的,洗衣服用得着你吗?家里还有一位阿姨,你有必要这么表现自己有多能干吗?”
“我没有,我没有!”女人惊恐地紧闭双眼,哭着说道,“姥姥这一年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说她心脏衰竭的情况很严重,真的不是我的缘故……”
紧攥着护工双臂的手骤然松开,周安芝双手无力地垂落,仿佛被人用棍棒狠狠抡了无数下。
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年,你说一年?”
一刹那,周安芝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姥姥身体不好有一年了……
这一年她在做什么?
“啪——”
静谧的医院走廊上陡然间响起一记清脆的巴掌声。
周安芝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