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栗子糕 ...
谢怀Z故作镇静地问道:“你可想好了?”
阿鱼歪头想了一会儿,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谢怀Z:“……”他就不该多嘴问一句!
阿鱼就是有些发憷。她道:“要不你先等等,我去喝壶酒壮壮胆。”
纵使谢怀Z已在朝堂上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本领,闻言也没立马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说:“你去吧。”
阿鱼便起身往外走。
她走到门边,谢怀Z才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什么,又连忙添了一句:“我等你。”
阿鱼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上捧着一小瓮酒,袖子里还装了两个桃子――她拿酒的时候闻到了桃子香,一时没忍住,就拣了两只个头大的带了回来,她吃一个,谢怀Z吃一个。
阿鱼坐下,把袖里的桃儿拿出来,递了一个给谢怀Z,“桃子吃不吃?已洗过了。”
谢怀Z吃桃子,从来都是旁人削了桃子皮,将桃子肉用棉线切成小块儿,盛在精巧的器皿里,再呈给他吃的。所以他不习惯这种剥了皮啃着吃、满手流汁的吃法。
但这不妨碍他喜欢看阿鱼这么吃。
谢怀Z笑着说:“不吃。你吃吧。”
阿鱼便慢吞吞地吃起了桃子。
谢怀Z信手翻着她先前看的那本医书,“这书大致讲了什么?”
阿鱼诚恳道:“我看不太懂。遣词都十分晦涩。”而且还很枯燥无趣。
所以那些致力于治病救人的一代名医,一定都学得很刻苦。
阿鱼看书的口味不挑,既看正统的经史子集,也看市井杂书、稗官野史,以往来了兴致,还会标一些注解,近两月来练字不勤,再写字时手里生疏,写出来的字都没有骨头,便标注得少了。此外,琴谱、棋谱也常常翻阅。
因而此刻翻两页医书也属平常,谢怀Z不曾深想。他就看着阿鱼吃完一个桃子之后,把手伸向了另一个桃子……
阿鱼是觉得,这桃子都洗好了,不吃就辜负了。
待她吃完了第二个桃子,谢怀Z幽幽地问道:“不喝点酒吗?”
阿鱼说:“……我吃饱了。”
“两个桃子很占肚子的!”阿鱼一脸认真地解释,忽然不敢看谢怀Z,垂眸道,“要不改天再喝酒吧……”
谢怀Z深吸了一口气,温和地追问道:“改哪一天?”
阿鱼还真没仔细考虑过,一脸天真地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见谢怀Z的脸色忽然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阿鱼又委委屈屈地问:“那你想改哪一天啊?”
谢怀Z:“……”
你委屈什么啊!我都没委屈!
谢怀Z正要答,便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是虚掩着的,来人便直接推了门进来。瞧见太子和太子妃隔灯相望的情形,倒不敢再向前走了,只恭谨地立在门边,道:“殿下,娘娘,宫里递了消息,陛下突发急症,吐了半盆子血,性命垂危。”
谢怀Z蹙紧了眉,“怎么回事?”
“太医们说,陛下昨儿午膳后似乎服了过量的丹药。”
祝妙如就是昨日午膳后被送进宫的――谢怀Z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但眼下还不到天子大行的时候。
谢怀Z一边披上外裳,一边问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来人邀功般地说:“现在只有咱们府上知道。”
谢怀Z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神色沉静地吩咐,“那你现在去一趟定国公府,请冯将军速速入宫。”
那人领了命,赶忙小跑着走了。
“我进宫一趟。”谢怀Z回身牵起阿鱼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你哪儿都别去,在家等我。”
阿鱼点了点头,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望着谢怀Z。
谢怀Z便笑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
谢怀Z一夜未归。
阿鱼也几乎一整夜没能入眠,晨起时便顶着一对乌色的眼圈。
支起窗子,便瞧见外头下了雨,轻飘飘的雨星子,随着风飘摇而落,空气清而氤氲。飞檐翘角下,风铃叮叮作响,恍若风吹玉振。
冬枣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呈给阿鱼,“姑娘,就是照着那个药方子熬出来的药。”
阿鱼瞟了一眼药碗,神色逐渐变得抗拒,“看着就苦。”
“哪有药不是苦的?再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姑娘也该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阿鱼终还是接过药碗,画饼充饥般地想着桂花糕玉米烙冰糖葫芦,一口气将药汁饮尽。
舌头喉咙都是苦的!
想到往后不知要吃多少时日的苦药,阿鱼不由悲从中来。
冬枣又递了一盘栗子糕过来。这份栗子糕是栗子碎混着牛乳一起做成的,十分松软易碎,所以吃的时候要格外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