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入猎场,杀四方
第二日,晨未收露之时,诸大臣便跪在太极正殿,请求面见陛下。
延秀死守牧室,亮剑而威,不许任何人打扰李闰休息。
“陛下,近日来陛下一直称病不朝,从不面世,臣等日夜忧思陛下圣体安康,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大将军奸臣误国,蒙蔽圣听,阻碍上通下达,还不为陛下请御医诊脉开药。陛下,亲奸佞而远贤臣,臣等惊恐张皇,陛下如今是安是危,请陛下现身平流言蜚语,以安众臣之忧心。”
夏侯恪那个老匹夫,又开始了。
一大早的,李闰被吵醒。
傅政得知众臣跪在太极殿,威逼陛下现身,又对他颇有微词,匆匆穿衣洗漱,立即赶往太极殿。
“这些个老臣,吵死了。”
李闰疾首蹙额,对那帮子假忠臣深恶痛绝许久。
她伸手按摩额头,想要缓解头疼。忽闻到手心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膏药的香气,烦躁不安瞬间消散。
这忠啊奸啊的,和眼睛看到的并不同。
“他们竟敢如此毁谤我的相父。”
李闰很是恼怒,但也要做出实际举动,来平息流言以及那许多对傅政的毁谤和敌视。
“延秀,进来。”
诸臣听到李闰的声音,中气十足,心中已然有数。
“陛下,臣等担忧陛下安危。”
夏侯恪一副大义凛然之态,实在令人苦恼,仿佛只要不顺他意便不是一个好君王。天子不怕臣下真贤,怕的是装贤,空有好名声且为民信服的臣子,才是最令君王烦心的,因为你轻易碰不得,碰了只会自毁名声,落下个残害忠良的骂名。
“陛下。”
“叫宫婢进来,朕要洗漱穿衣束发。朕要亲自平了人言,还相父清白。”
延秀将室外恭候的宫婢叫了进来。
李闰慵懒的坐在榻边,享受宫婢对她的侍奉。
可是外面由夏侯恪,上官协律带领的文武百官,竟一刻不停的弯曲抹黑傅政。
端木良彘是个聪明人,他才不掺和这些烂事,只看着别人做就好。
李闰虽面上毫无波澜但心中早已怒骂三千句。
李闰心中大怒,还未来得及洗漱束发穿衣,将将穿上一只袜子,便气愤的赤脚朝牧室外走去。
盛怒而行,掀帘而出,霎时转而和颜悦色,对群臣。
“臣等,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诸臣合跪拜之礼。
“免礼。”
诸臣起。
此时傅政已到太极殿,他竟大胆持剑入殿。
傅政无视众人眼中的怒火,诧异和不满,径直走向李闰,恭敬作揖行礼。
“臣,参见陛下。”
“免礼。”
“请陛下饶恕臣持剑入殿之罪,臣听闻有人逼宫。实在怕有人借机伤害陛下,故而持剑入殿。”
“相父一片赤胆忠心,这种小事就不必请罪了。”
李闰对傅政宠信至此,实在令人眼妒生恨。
傅政命宫婢,取一件披风和鞋袜过来,而后在李闰身侧恭敬持剑站立。
“尔等可都见了真人,朕还活着,现下可都安心了。”
“陛下,既然身体不适就应该请御医诊脉开药才是。为何不请御医把脉呢?连日来,我们都担忧陛下圣体安危,多次进太极殿求见都被大将军拒之门外。陛下,臣等心里苦呀。”
上官协律抹泪哭诉。
此刻宫婢已将披风取来,傅政接过披风为李闰披上并系紧,两名宫婢正在为李闰穿鞋袜。
李闰和傅政,交了眼神,无话。
“相父,乃国之重臣,为国为民,披肝沥胆,忠诚无二。此次生病,皆因旧年在廷狱落下的旧疾,寒症而已,本无碍,只按着从前的旧方调理两日便好。诸位,且勿过度担忧,从而失了方寸。至于,为何不见人,难道你们不知道,朕喜静吗?汝等,今日之举和逼宫有何两样,你们叫朕处罚大将军,诋毁大将军为奸佞之臣。大将军,一切行事听朕命令,何罪之有?你们口口声声说朕亲奸佞而远贤臣,你们如何来证明自己是忠呢?你们是在骂朕连辨忠奸,明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李闰眉眼之间的帝王之气,越来越浓烈,与日日积聚而起不怒自威的君王威严汇聚一处,令人不寒而栗。
李闰故意将最后一句话提高声量来说,是在明示龙威已怒。
李闰病体在身,憔悴不堪,仍支撑身子出言维护傅政,对其一顿夸赞亦是增加无限嫉恨和仇视。
李闰一番维护之语,又故意将事态的严重性扩大,诸臣惶恐难立,皆作揖跪拜。
“陛下,恕罪,臣等绝无此意。”
……
“朕知道也理解,你们是在担忧朕的身体。你们的忠心朕都看到了,朕心甚慰。现下,看也看过了,可放心了。朕当着你们的面重新下令。听清楚了,在朕休养好身体之前,朝中一切事务皆由大将军做主。切记,日后不要再像今日一般拥入这么多人入太极殿,是真的想逼宫吗?想要见朕,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慢慢来。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