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师兄来了!
第48章师兄来了! 破败的楼阁可一眼望穿,挂在墙上的油灯被铜片击碎,透明的玻璃摔在瓷砖上碎成细渣,曦光投过缝隙洒进,那玻璃渣如粉尘颗粒那般散发着微光。
仅有一盏油灯还没被损坏,一袭黑衣女子走了过去,双手握拳环扣在一起并放于胸前,似在默默地祈祷。在天际里,有苍鹰翱翔展翅高飞的声响,阵阵嘶叫回荡在耳旁让人望而生畏。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那惨淡的灯光一丝一缕如波澜荡漾开,门口处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宽大的黑帽戴在头上遮住了神情。
“既已能够将他们活捉为何还在这里犹豫不决?”余姚轻咬唇瓣,听见鞋底在地板摩擦声她开口说道。
冰凉的指尖触碰那油灯发光处慢慢摩挲着,抬眸凝视里面摇曳的光火散发着温热,一点柔情跃上了心尖,无奈挥挥衣袖,带不走的是抹清愁。她一双修眉微皱,眼角泛红隐约可瞧见有泪痕或血珠划过的痕迹。
不悦的声响从背后传来,“仄言”迈开腿走到她的身边垂首去看这位姑娘白皙的面庞:“我说了尽力,前不久我差点身陨你忘了?!”
其音有三分相似但绝不是仄言本人!余姚猛地抬头,对方轻浮言笑的模样落在她漂亮的水眸中,乌黑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可身后就是堵墙,又能退到何处去,被迫艰难地抬头直视对方,清冷笑着问道:“宁泽奕,呵你来干嘛?”泛白的手骨捏成拳,有些细汗浸出肌肤,徐风吹拂凉席钻骨,打了个寒颤。
面前人不作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所有的狼狈恼怒都看在眼底,嘴角的弧度却并未上扬。
“自然是把巫蛊还你,我那宝贝徒儿眼角下的符文不正是出自于你的手。”
那双冰冷的双眼不带有半分情感,往事之景或早在余兮香消玉殒时就已不复存在,至余姚变相害死她姐之后宁泽奕就逐渐产生对自己的厌恶,一来二去也就心知肚明,于是刻意躲着他避着他。她不懂什么叫做儿女情长,但从他的眼中却看出了什么叫心碎和仇恨。
这双瞳孔望着自己时总是带着血丝,怕是恨不得某日炼制遭其吞噬,从而自取灭亡才为解他心仇大恨吧。可叹的是同为姐妹待遇怎就是天壤之别,红尘薄命终不再见旧人欢颜笑。
他悲愤他悔恨,这种细微的情感余姚又何尝不曾感受过,不形于色可并不代表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啊!
可无论自己如何解释,站在她身前的这位男子也不好会愿意去相信她,眼角有些酸涩余姚仰首狠狠闭上双眸,露出纤细的脖颈。唇边扯出一抹笑意。
她的声音很轻,略带有些哭腔如猫爪在胸口抓弄很不是滋味:“你恨也我好不恨也罢,我的事你也知道就一心想杀了司徒瑾,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要杀要剐随你便。”
余氏二人容貌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一颦一笑之间都可从余姚脸上找出另一位姑娘的影子。但固执的宁泽奕爱恨分明,就算其人再像也并非余兮本人,待她之情还不如位陌生人。
抬到一半的手僵硬在空中,宁泽奕面部古怪地扭曲,须臾后又缓缓垂下:“你最好永远呆在这或呆在雪榆山血谷里,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我定会杀了你。”
指尖捏着枚丹药滚落在地,发出清响,余姚闻声诧异抬眸,他低头看着她,眸子闪过一抹复杂。
而在阁楼之外的某处,有位少女手中的铁剑被硬物击飞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她青丝披在肩头有些凌乱,急退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东边天际里一缕阳光斜刺到她受伤的臂膀上,看似柔和实际上却是疼得无法呼吸。稀薄的雾气弥漫在林间,有些疏松缥缈,她吐出一口冷气,担忧地目光撇到旁侧二人身上。
借方才陈文笙的吉言,此刻他们几人正在蜘蛛洞穴门口徘徊许久,前方黑黢黢一片产生未知的恐慌之感,而在身后有三个十丈高的巨人缓缓朝这边走来。对方的大脚踩在地上,周围的小石就会振动几下。
左右两边是石墙围着,估摸算下也有三十多丈,其墙表面光滑细腻难以攀爬,要从这翻出去可想而知基本无望。
迟迟不见本尊露面,心中自然有疑莫非是被伤的太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现身来捉拿他们不成。
江琉月身子向前微倾,右手拿鞭一甩缠住不远处搁在碎石上的铁剑,用力一抽,剑稳稳落在怀里,碍于她大幅度扯动伤口臂弯上的痂又再次崩裂开来。
将其剑递给陈文笙,左手摁住冒血处蹙眉出声:“这谁带的路,都走到死胡同了!”
血水不断涌出点点殷红如花般绽放于地,从洞口爬出来一只大蜘蛛并朝着其血渍爬去,八个黑色毛脚染上了少许血液,江琉月只觉得头皮一麻,有些摇摇欲坠靠在宋磬怀里。
后者搂住她的腰部,挑眉提剑刺穿其蛛,它也不甘示弱在临死前又喷出一堆乳白色蛛网,他慌忙后退但尽管如此袍角也被碰到了一点,顷刻间听到腐蚀的碎声。
指腹紧捏着剑柄,陈文笙慌了神,愈来愈多的蜘蛛从里面爬出,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个头比之前的还要大以及还是身带剧毒之物。
她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下心境可声音却是带着颤抖:“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忍着身体的不适,带有倒刺的长鞭在空中打出一条不存在的裂痕。
数枚银针如细雨般射向底下的蜘蛛,这墙上站了个人影,白衣如雪翠玉在身,一把长剑挂在腰间闪着些银光。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眸中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更显气势逼人风度翩翩。
清冷的声音从上头传来,颇为无奈浅笑:“你看看它分明还是只蜘蛛,八只眼八条腿哪样都没少,就体态庞大了些,小师妹。”
都说江湖邪教之人真是闲的没事做才会炼制出这等稀奇古怪之物,没有他们想不到的玩意。不过也纳闷于这些人一天到晚花心思整这整那图个什么,也没看到他们有谋权篡位的心。
周围的黝黑蜘蛛遇其针进入体内随之爆裂而亡,那腥臭浊液飙的到处都是,站在下头的三人自然也难逃一劫。陈文笙因为退闪速度比较快的缘故,还没沾上多少浓液,几撮翠发遮住了眉眼她扬手轻轻撩开。
盘旋在湛蓝天空中的苍鹰猛地俯冲而下站在顾杨的手臂处,其人垂眸轻笑,手骨敲打了它的头部,小东西一脸茫然样抬首望着他,从袖口拿出十根银针泛着寒意朝靠近陈文笙等人的巨人首级扔去。
可不知是对方过于皮糙肉厚,那些针竟拿它没有办法毫发无损。这时突然一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错愕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带有女子特有的幽香环绕于侧。顾杨在转身的刹那蠕动了下嘴唇,臂弯上的苍鹰立马会意,展翅扑向拿剑的女子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纱灵见状立马将剑收回,手忙脚乱地对付面前这只老鹰,鸟嘴啄咬利爪划弄,不出半盏时辰她的肌肤上就出现大大小小的血痕,穿在身上的大衣被其鹰撕咬的惨不忍睹。
不用自己出手对方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顾杨双手抱着胳膊退开一丈之远且看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打斗,他耸肩笑出了声。
眯眼瞧见墙上面又多了位女子,江琉月叹了口气,她家这位师兄自从那次遭其反噬之后就变得金贵起来,挂在腰上的佩剑简直就是个摆设,能不出手就尽量不会去捏其剑,随身携带苍鹰竟也能充当个作战武器来使。
不再仰首感叹,她踉跄地走了几步瘫软地跌坐在地。脚腕处已是鲜血淋漓,外面捆扎的衣布也全被染红,见站在前面与巨人打斗的宋磬分出神来,正欲过来抱她。
“不必,我就歇会你们俩继续继续.”江琉月忙出声摇头,看了眼一旁孤军奋战的陈文笙,催着宋磬赶紧回去。
毕竟自己手脚都受了些伤,反应能力也都变慢了很多,若是再参与其中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被打的口吐鲜血不停。这就成了帮倒忙还不如在这休息会,反正洞穴内的蜘蛛瞧见自己的伙伴都死无葬身之地后,只是蠢蠢欲动但没再爬出来,所以说她这地儿暂且还算安全。
而此刻的陈文笙处境算是相当的糟糕,三个巨人将她围在中间拳打脚踢,来不及躲闪就被一掌拍懵,耳聋眼花只觉鼻间有股热流,抬手擦拭才知是血。不待喘气的时间有只粗壮的腿就朝她横扫过来,身子后仰极度扭曲之下勉强躲过这招致命一踢。
底下打的热火朝天,站在墙上的顾杨干着急,来回挪步迟迟未跳下去。被绑成粽子挣扎不开只好无奈坐在墙头的纱灵,冷眼望着面前的白衣少年,不屑于其人的所作所为:“你个大男人,就眼睁睁看着同伴身陷困境不出手帮忙的?”
闻见其声也无恼意,顾杨捏着一根银针走到她的跟前,低沉的嗓音威胁道:“姑娘你最好安静点,要是手滑割伤了这白净的小脸可救不妙了。”